言轻絮、宁清辞和幽昙三人抵达京城的时候,距离拟定好计划的一日已经过去了数日,一路上,言轻絮都意外的沉默,一言不发的按部就班的走着熟悉的路,清楚言轻絮作风的宁清辞也没有打扰的意思,只同幽昙小声的低语。
“清辞,认识你的人有多少?”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的言轻絮此时此刻说出了第一句话。
宁清辞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应当是不少的,爹曾将我至市访多次,想必这一重身份在抵达京城的同时便无法再隐藏下去。”
言轻絮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幽昙本以为言轻絮是想购置好适宜隐瞒身份的斗笠长纱,毕竟,一直未曾露面的左相小姐两年后出现在京城,想要不引起注意实在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哪知根本就是自己的多心,本就因为他的作风而有些不悦的心情不觉又添加了一分,“你是有想到什么计划想要瞒着我和清辞吗?”
闻言,言轻絮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步的幽昙险些刹不住车撞到言轻絮背上,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已经侧过头的言轻絮面上尽是寒意,不同于一贯的邪意,带了杀机的目光一瞬间令幽昙禁了声。
“与清辞无关,也与你无关。”言轻絮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转回了身,收敛了面上的杀意。
“只要你别再想把清辞算计进去。”尽管方才来自于言轻絮的威压令幽昙出现了短暂的恐惧,警告一般的话仍旧不受控制的念叨出声,剿灭祥云派之际,幽昙足以感觉到言轻絮的狠厉,只怕两年前便已经将整件事算进去了一般。
言轻絮几不可微的的露出了笑声,出口的音色掺杂着不明真假的情感,“不劳你费心,我算计谁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拔剑张弩的气氛在言轻絮表明了分道扬镳的打算后落下帷幕,宁清辞没有问言轻絮去做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幽昙的肩,算是阻止了还没有结束的对话。
“宁清辞!”人群中,尖利的女声打破熙攘的嘈杂,纤细的指尖指着宁清辞,“你是左相府的宁清辞!”大抵是不敢置信,音色之中蕴透着恐惧不安。
简单的几个字瞬间引起了原本不曾注意到这两人的群众,纷纷投之以惶恐的揣测,暴露在注视之下的幽昙心下不满,目光迅速扫过围拢在周围的人身上,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杏色简装的女孩身上,面目陌生,显然是生人。
“初次见面,童戚多有失礼。”明黄色广袖附这女孩的左肩,不轻不重的擦过几分,“言轻墨在此向远客赔个不是。”
宁清辞心下不由一紧,顺着声源投之以探寻的目光,当真如言轻絮所说,集万千尊荣于一身的少年公子,便是简约的衣衫亦无法将大小培养起来的性情遮掩起来,匆匆一瞥,宁清辞便自其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影子,欺压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时眼底的戾气现下大抵收敛在了笑意之下,找寻不到踪影,若非在此刻,纵然是看不出一点端倪。
“本也无事,漂泊他乡难免也会想家。”宁清辞到底还是接下了言轻墨给予自己的台阶,却闭口不提关于自己身世的只语片言,“言小公子好生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