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这样歪打正着地找到了。清辞却没有发现,一旁的萧梦已经走出了小巷。
“老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千真万确!”店小二依旧有些激动。
白衣的公子却是有些犹豫,不过,与其说他在怀疑店小二的话,不如说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去见他说的那两位姑娘。
店小二以为老板怀疑他的话,再次强调:“真的,是真的!那朵花,老板您天天画的,我不可能认错的!”
这店小二与白衣的公子是面对面站在门口的,而萧梦是从店小二背后走过去的。
所以,当这店小二还在激动地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时,白衣的公子已经看到了萧梦。
两人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萧梦停下了步子。
两人就这样默然相视,许久,没有人先开口。
店小二说着说着,突然发觉老板看着自己身后的什么,便自觉回头,看到了同样含情脉脉地看着老板的萧梦。
店小二吐了吐舌头,自己小声打趣一句:“好吧,人家已经来了。”说着,非常自觉地“滚开”了。
萧梦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虽然过了6年之久,当初的少年已经褪去了稚嫩,但是眉目间依旧是从前的样子。
这是真的吗?这种事情……
轻轻咬了咬下唇,萧梦眼中有了些许晶莹,开口,声音中有些颤抖:“你……真的,是你吗?”
公子微微低了头,伴着一个轻轻的“嗯”,轻轻点头,脸上带了些温柔的微笑。然后,抬头看着萧梦,唤了声:“小昙。”
两行泪落,萧梦哭了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太想你,所以梦到了你……”
白衣的公子上前两步,将萧梦轻轻拥入怀中,就这样轻轻抱着她,轻拍着,安抚着,却没有说什么。
好一会儿,萧梦终于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中依旧有些哭腔:“那……可以再帮我盘一次头发吗?我好笨,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
“好。”接过了萧梦递来的簪子,轻轻挽起了萧梦的长发。
依旧是那支梦昙花的簪子,依旧是送出簪子那天的发型。
“还记得吗?这是我们敬完茶回去后给你做的发型。”满是怀念与温柔的声音,在萧梦耳边轻轻说着。
“真的是你……夜冥。”萧梦含着泪,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与心中那个少年完全重合。
“嗯,是我。”轻轻点头,“小昙,我回来了。”
萧梦再次哭着,扑进了夜冥的怀中:“我一定是在做梦……但是,太好了,太好了……”
夜冥抱住了扑过来的萧梦,说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些年我一直在南疆,孟箫从你身上取了血,让他的朋友带我去了灵溪峰。清幽阁被烧后,孟箫回了南疆,占领了焕月宫。那之后我和他一直在昆州焕月宫的神殿里,你们来找孟箫的那天,我就在楼上看着你们。我知道,我并不会武功,帮不了你们,所以就留在了焕月宫里。后来,我知道你离开了桃花谷,就一路跟着你来到了京城。原谅我,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与你重逢……”
“夜冥,孟箫说,如果你还能回来,你不会接受我……这是真的吗?”萧梦抬头,有些紧张的感觉。
夜冥无奈地微微一笑:“怎么会。那件事,我也听孟箫说了。我的回答是,只要小昙不嫌弃,我的妻今生今世也只有小昙一人。”
萧梦没来及回答什么,就再次抱住夜冥,大哭起来,全然不顾无暇的白衣早已被自己弄得泪迹斑斑。
当晚,丞相府,三人围坐桌边。
清辞指尖在桌面轻敲数下,万分无奈地问向坐在对面的两人:“所以,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梦也看向夜冥:“夜冥,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于是,韩夜冥将这些年不为人知的一些事和盘托出。
在韩家被灭的前一天,幽昙问过夜冥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那时候他答了没有,其实最后的愿望是,能就这样与小昙在一起,希望最后一刻在身边的人是小昙。
“头发有些乱了,你帮我再弄一下吧。”那一夜,小昙坐在床沿上这么说。
她没有看他。
他的心里痛了一下,一口血差点呛出来,但是忍住了。他知道,小昙是那么好的女孩,她应该有属于她的未来。而他,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下?
其实婚礼那天,韩曦影曾经说过小昙可能是清幽阁的幽昙,夜冥其实是相信的。所以,他知道,今夜她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手上梳理着小昙的长发,胸口的闷痛却越来越强烈。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就现在死了也挺好,至少小昙还在。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不能让小昙在出征前染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