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线,主要防止有漏网之鱼,并守护物资和军医陆百灵,由凌澜和赵云英负责。届时,凌澜将会布下幻阵,而赵云英和赵家弟子则负责解决闯入的敌人。
而欧阳澈则是不在计划中,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和血玉教打,他去火岩岛是为了得到藏在血玉教的一件宝物。最终,几位阁主决定,不干涉欧阳澈的行动,但也不提供帮助和保护。
计划敲定,众人各自回房。
幽昙走到甲板上,靠着船舷栏杆,望向远处的漆黑一片。即便有如今的阵容,她其实还没有绝对的把握。
“在想什么?”清辞从身后走了过来,也并排靠在了船舷上。
幽昙收回视线,开口时早已不是心中在想着的事,“小辞,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清辞垂眸,她怎么可能忘记失去了家人的那个黄昏。
“那个时候我故意跳你怀里,就是赌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幽昙说的,是她们在魔潭教外相遇的那一次。
清辞微微侧头瞥了幽昙一眼,但放弃了去纠正。或许那样说也没错,那个夜晚才是她们真正认识彼此的开始。
幽昙轻轻笑了,接着说,“那个时候,我们明明说着不用互相信任,可结果,最后还是成了朋友呢。”
“可不是。”清辞故意挑逗了一句,“有段时间你还特别抗拒,一直躲着我。明明要说不信任,是我应该更加怀疑你吧,毕竟你是灭我家的嫌疑人啊。我都放下猜忌了,你在躲个什么劲呢。”
“抱歉。”幽昙答了一声。
“打住。”清辞出声,“我可不是为了听这种话。”
“嗯。”幽昙微微笑了,看向清辞,“还记得,当初去打明月教的时候,我们说过回来要一起逛街的。结果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兑现。这一次,等灭了血玉教,我们一起去洛阳赏花吧。”
清辞瞥了幽昙一眼,有些不满,但更多是玩笑,“你不是说,像这样战前说什么约定的,多半是不吉利的嘛。”
幽昙只是轻声一笑,重新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再没有回答什么。
船下海浪轻轻拍打着,发出有规律有节奏的“哗、哗”声。
夜晚的海风有些凉,有些湿漉漉的。
“早些睡吧,大战前要养好精神才行。”清辞转移了话题,见幽昙没什么反应,也不再劝,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些意外地见到了正在等她的轻羽。
宁清辞所求,不过是海晏河清,万家灯火,却也会忘记,在盛世繁华的背后,是帝王间博弈的游戏,雷霆雨露,都是一念之间。
今夜凉月如眉,却也不见繁星,正是一场大雨将至的预兆。
轻羽依靠在木制的墙面上,在清辞回来前,他正随性地转着匕首,借着清冷的星光,视线扫过匕首锋利的侧刃。
“绯辞。”他自知配不上清辞,因此喊的不是那个清澈的丞相嫡女,也不是端庄的清幽阁主,而是被腥风血雨打磨后的舞女杀手。
“嗯。”清辞应了声。离开了红枫楼,恢复了阁主的身份,卸去繁琐的珠链玉钏,换下华丽的霓裳羽衣,却唯独留下身后的三缕发辫,以及那一支绯色发簪。
月色透过窗户,让两人沉浸其中。
“成亲吧。”轻羽将匕首收回袖中,将目光投向几步之外的清辞,起身的时候,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响动。
倘若不去思虑近在咫尺的决战,不去考量过去的猜疑恩怨,不去揣摩是非真假的黯然,花前月下,曲水流觞,饶是见惯刀枪剑影的江湖儿女也忍不住动容。
“我们,成亲吧。”轻羽重复了一遍,语调中不再是一如既往地挑衅玩笑,亦没有习以为常的笑意斐然。短短的几个字,残留着如水月色的柔情,恍惚间同十多年前的孩子重叠。
愿为一人,倾尽天下。这就是轻羽一直以来的所求。
清辞想说,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说什么成亲,可终究神差鬼使地答应了。
烛光熄灭,同床而眠。
当清辞睡熟,轻羽小心翼翼地轻轻抱了抱这好看的姑娘,不知怎么地却轻声道了一句,“师姐,倘若叶落归根,你带我回乡可好?”
只是终究没有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