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金针穿透血玉教护法的屏障,猛地一束急风卷起林间落叶飞向两位护法。
叶片割裂他们暗红色的袍子,却停在了他们伸出的手前。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轻飘飘地落回了地面。
可就在同一时刻,林间窜出了一蓝一红两道光,剑光一闪,双双没入了血玉教护法的身体。
回剑,放血。
所有的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持剑的却只是两位少女,一个蓝衣,一个红衣。
当两位护法转身欲攻击这两个少女时,却是一个恍惚,眼前的景色扭曲了,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谁。心下暗道不好,这是中了幻花毒了!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不约而同地跃起,踏过山林消失了。
方才还胜券在握的魏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是注定了败局。
曾经恨不能自立为王,将王宫里那个老头取而代之,如今却是真正体会了一把孤家寡人的感觉。
面对走近的轻羽,跌坐在地上的魏朏,却无意中眼角闯入了一抹蓝影。
对面的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戴着面纱的蓝衣女子。
“林夕?”魏朏不可思议地自语,外貌完全一样,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一刻,他也忍不住想要问出和当年的韩家人们同样的问题: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顺着魏朏的视线,轻羽和绯辞也看到了那个坐在树枝上的蓝衣女子。
双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林夕笑了一下,笑中带着几分俏皮。
不需要言语,彼此心照不宣,绯辞心中已经知了答案。
魏朏此刻也多少明白了几分,咬牙道:“好一个林夕,果然是好演技!难怪当年能骗过韩家人半月之久,你果然够狠!”
4年前清幽阁对战江宁韩家,韩家凭借长子韩曦影带领的“暗影”,布琴阵,杀尽了清幽阁派出的人。直到一个名为“小昙”的侍女,与昙灵教里应外合,终使韩家覆灭,魏朏之妻韩夕月也在那一战中香消玉殒。
“为何这么说?”林夕带着一分微笑,同时轻轻摘下了面纱。
看着林夕一侧脸上的伤疤,想自己那天已经足够仔细,却依然被骗了过去,魏朏有一丝绝望地说:“连自己的朋友都要欺骗,连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论狠,我不及你。”
魏朏的那点绝望,换来的却是林夕的恶作剧得逞般的笑。
在魏朏极度的震惊与懊悔的目光中,林夕轻轻抬手轻触左侧脸上的伤疤:“你想过这个是假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林夕伸手到了耳后,轻轻拨弄一会儿,揭开了一层面具。
看到林夕的动作时,魏朏的手颤抖了,心中的愤怒与懊悔都到达了顶峰,如果可以重来一遍,真恨不得掐死那个轻易就中计的自己。
若是那天就揭穿了林夕的伪装,凭借血玉教的两位护法,要杀她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其实,魏朏不知道,那天昙灵教的几位灵使也埋伏在周围。
只要他能揭穿林夕,双方交手的结局依旧会是今日这般,毕竟,昙灵教的这七个小姑娘,本来就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再加上这些年的勤学苦练,哪怕是和巫师交手,她们都不会示弱。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此刻,魏朏看着树枝上那个蓝衣的女子。
她那一如从前的微微笑意,给人巨大的压迫感。眉心处勾勒出的那朵梦昙花,反射着跳动的火光似乎也有了生命。
清辞、轻絮、幽昙,清幽阁的三大高手,再加上昙灵教的人埋伏在周围。
魏朏突然仰天大笑,打不过,输了,输得一无所有了。
看到绯辞缓缓上前几步,魏朏忽然说:“算了,同样死在清幽阁的人手上,我可以见到夕月了吧。”
绯辞有一丝不屑:“当年,但凡你对韩夕月有一分真心,带点人同她一起回韩家,那一战都不会那般轻松。”
赤霄划过,血溅碧草。
魏朏如释重负的笑了,最后看了一眼依旧跪在一旁的弟弟魏黎,缓缓倒下。只是心中的话再也来不及说出:是呢,我们都只是父亲大人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