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无名没有反驳，但他察觉到了何人笑之前的话里强调了她是“普通人”，虽然可能并非有意，但是不是有可能，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身世？

眼前的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人，要让他们无法进攻很简单了。

但幽昙却觉得越发不安，虽然何人笑他们的出现确实很意外，但她却在他们出现的瞬间便知道，她所察觉到的暗处的人，也不是他们。

蜜师姐就在这时醒了，“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帮助明月教的原因。”

原来，这关外的草原，时常因为干旱而枯萎。但明月教总是会帮助牧民们祈雨，而且每次祈雨都有效，因此牧民们将明月教视为信仰。

那些自发前来帮助明月教的人，或多或少都与关外的牧民有关，可以说，他们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而来的。

而大皇子的记忆，也被蜜师姐读取了。他是被明月教许诺了：“只要灭了清幽阁，就帮你成为太子。”

蜜师姐在大皇子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妖孽的女人，并不是他们曾见过的人，但那个女人必然能掐会算，用几个与天象有关的“预言”，骗得了大皇子的深信不疑，令他相信：“明月教连天都能变，区区太子之位，轻而易举。”

了解了蜜师姐获取的情报，何人笑看了完全不知悔改的大皇子一眼，“圣上让我们把大皇子带回去，这一次我们就先失陪了。”

幽昙点头，道了句：“路上小心。”

“自然。”何人笑挥挥手，朝着入关的方向走去。

忽有牛毛细针朝着他们射去，何人笑竟然察觉到了，明明那些针细得肉眼不可见，她却能准确地挥刀击落。

然而，有一根针刺中了捆绑大皇子的绳子，绳子断裂，大皇子立刻挣脱，朝着羊群那边拔腿就跑。

幽昙突然意识到了她一直忽略的问题，他们刚到这里时，听见了女子唱着牧歌。但现在，羊群仍然井然有序，歌声却不见了。若是牧羊女看到他们打斗而逃了，这些羊群会这么平静吗？

玦无名与何人笑正要去追大皇子，却又有牛毛细针从羊群的方向射来。

循着暗器射来的方向望去，一名身着黑色纱衣的女子，手中持着一根牧羊人常用的手杖，正坐在一头大绵羊背上。

蜜是最早认出对方的，“她就是那个能够预知天象的。”

黑纱女子？

幽昙和清辞同时想起了那些满天星，眼前这位大概就是明月教四员大将之一了。

“冬大人！”周围还没离开的人们突然士气高涨，“冬大人来了！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抓住这些坏人，明月教会保咱们今年大丰收！”

怎么办？

幽昙和清辞对视，眼神中同时抛出了这个问题。

明月教的“冬大人”在眼前，而她们都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若是和这些人浪费时间，怕是要吃亏。

“我来。”蜜师姐这么说了，双手合十，灵光大振，天地间卷起微风。随着她举起双臂的动作，灵力瞬间扩张到整个战场，将人群和羊群全部“镇住”，所有人都因为蜜的控制系灵力而跪下，就连羊群都受到了影响。

然而，“冬大人”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从跪倒的绵羊背上放下双脚，脚尖着地，缓步上前，黑纱也缓缓从羊背上滑下。开口时，音色都有些许妩媚，“清幽阁的朋友，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在下明月教冬使吉布楚和，是个没什么本事，只会用暗器的小女子。只要你们转身离去，我们不会为难。”

何人笑率先上前一步，转了转手中的小刀，咧嘴挑衅一笑，“好说，你把大皇子交给我们，我们也可以不为难你啊。”

冬使面无表情地瞥了已经躲到了羊群中的大皇子一眼，淡淡回答，“抱歉，恕难从命。”

“彼此彼此。”何人笑一转小刀，停住时刀尖指向了冬使。

冬使此时已经走到了大皇子身旁，抬手轻轻一挥，黑纱扬起，“瞧这话说的，既然你们那么想要，那我就给你喽。”

“你……”大皇子正想质问两句，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却突然发现发不出声音了，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了。他至死都没想到，清幽阁没能杀了他，无枉没有杀他，最后竟死在“盟友”手里。

“你！”看到大皇子突然倒下，结合之前的语境，何人笑意识到他已凶多吉少。明明大皇子和冬使是一伙的吧？为什么？

这一刻，何人笑想到的最大的问题是：回去怎么交差？不论如何，皇子在她的眼前被人杀了，圣上都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