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昙和孟箫闻讯而来,看见的便是嚎啕大哭的小福。
小福见了幽昙,抽泣了几声,开口,“都怪你!明知道我家公子被人记恨,还让我们单独出去。公子明明那么信任你,你却根本不在乎我们!”
幽昙没有回话,她知道小福说的其实也没错,她是因为对小福有所提防,所以“赶”他们出门的。她甚至没想到要派几个人保护他们,出了这样的事,她难逃其咎。
孟箫检查过尸体,一边摘着面罩手套,一边汇报,“致命伤是后心处的剑伤,一剑穿心。小福说对方蒙了面,没记住什么特征。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回来,尸体已经有较多损坏,也看不出更多信息了。”
幽昙叹息一声,有些自责,“若我当时指个人跟着他们一起去……”
“恐怕只会多增一具尸体。”孟箫很理智地戳破这个假设,“杀然公子的人,必然不是那日泰山上的乌合之众。那些人大部分只会呈口舌之快,不会真的动手。少数真正仗义的,也是明事理的,不会乱杀。所以,只能是血玉教那边先下手了。”
“若是如此……”幽昙有些疑心的看向小福,“他们怎么会放过小福?”
小福依旧哭得梨花带雨,“是公子救了奴婢……公子拦住了那些坏人,让奴婢逃……”
幽昙释放一点灵力,轻点小福额头。
这一次小福没有任何不适。
幽昙沉沉叹了口气,“孟箫,将然公子好好安葬。”
“好。”孟箫应下。
葬礼上,小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令人好生心疼。
葬礼后,幽昙回到水榭,靠在窗台上,望着外边碧绿的荷塘发呆。
孟箫踏入水榭,转过屏风走进来,看到了发呆的幽昙,“小梦,然公子的事,不必自责。”
幽昙听见了声音,收回视线,转头,“我只是有些静不下来……其实早就知道,做了这个和血玉教为敌的打算,就不可能没有牺牲。但一直以来都太过顺利,我都快忘了,每个人都随时可能会死了。”
“小福她当真没有异常?”孟箫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幽昙看着自己掌心聚起的灵力,犹豫了一下,“灵术虽克巫术,但我的灵力毕竟不是‘净化’。感觉有些古怪,但小福对灵术没产生排斥。”
“神女唯一的‘净化’招式……只有‘圣辉月华’。对方恐怕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滥用大招,所以用了更隐秘的手段控制着小福,普通的灵力并不足以对其产生威胁。”孟箫微微皱眉。
“让你的药童监视小福,如果有异常,及时汇报。”幽昙确实不敢为小福一人用“圣辉月华”,就算不考虑自己会不会撑不住,眼下随时可能面临血玉教或明月教的敌人,她必须保存实力以防突变。
“好。”孟箫一如既往地应下。
令他们多少有些意外的是,清幽阁中还有另一个小丫鬟有问题。
夜里,在荷塘一角,的柳树下鹅卵石场地上,小福独自尊在水边烧着纸钱,一个人依旧哭哭啼啼。
童戚主动往小福那边走了过去,在小福身边蹲下,拿起几张纸钱也放入火盆,“你家公子是个很好的人,上回我在走廊里被人撞倒,还是他扶我起来的。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小福继续一抽一抽地哭,没有主动回答。
童戚又抓了一把纸钱扔入火盆,“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清幽阁?”
小福啜泣着点点头,但始终没有抬头看童戚,她眼里只有盆中的火光。
童戚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我家公子也是,将军府小公子,多风光的身份。自降身价跟了那个宁清辞,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一个前丞相的女儿,凭什么和我们小公子平起平坐地说话?现在倒好,连阿猫阿狗都能使唤我们小公子了!”
小福把纸钱烧完了,却还蹲在地上看着火盆发呆。
童戚弯腰拍了拍小福肩头,“小福,咱们联手吧,为我们的两位公子报仇!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账付出代价!”
“可是……”小福哽咽着,小声开口,“我们打不过啊……”
“哼。”童戚冷笑,看向西边的夜空,那是京城的方向,“谁说要我们自己动手了?”
童戚却突然勾起一抹笑,“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你骗他们的那套说辞,骗不了我。你背后的血玉教,加我背后的人,在荒郊野外设个陷阱,把他们引进去,咔嚓掉,绝对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