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救!”有小弟子怒指幽昙。
幽昙只是波澜不惊,“救不了。此毒无解。”
“你!”小弟子恨不能杀之后快。
幽昙不紧不慢接了一句:“我提醒过所有人。”
那些愤怒的小弟子门一时不知该怎么骂了。
然公子看着这一房间的花,微微皱眉,“可否请姑娘收一收这些危险之物?”
但幽昙并没有给这个面子,“若要你收了庭院里的杀阵,你肯定也是不愿的。你需要杀阵保护自己,我也习惯用这毒阵防御。我不会主动伤人,只要你的弟子们不踏入这个门,就绝不会被误伤。”
纵是然公子被幽昙救了一命,纵然他是个好脾气,此时也有些恼了,“那也请姑娘留在屋内,不要随便出来。”
“呵,你关得住我?”幽昙冷笑一声。
然公子像是骤然被泼了冷水一般,哑了怒气,“高人,请自便。我会管好门下弟子。”说罢,转身而去。
围观的小弟子们自知不是对手,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动手,便也三三两两散了。
小福回到了水使那儿,说了发生的事。
水使心里的恨比任何人都强烈,不是因为死了一个丫鬟,而是因为,她的计划失败了。她对这个曲比以嘛根本就不信任,但是贸然让任何弟子去偷偷监视,都可能暴露。所以她想了个办法,让根本没有术法,也不会武功的小丫鬟,用最普通地理由进去看看。
在水使认知里,没有人会警惕这种小丫鬟。但没想到这个十拿九稳的打探行动,竟然让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弟子丧命。这说明了对方真的是无死角,没法探出什么了。
水使的恨,更是因为未知。她身为血玉教水使,竟然根本猜不到这个曲比以嘛的来历。若是曲比以嘛只是沽名钓誉的假高人也就算了,可偏偏人家还没真的动手,就造成了这般伤亡。若是曲比以嘛是敌人呢?就连水使自己都不敢保证能活着逃出来。
然而,后面的几天却意外地风平浪静。传入水使耳中的全是些好消息。
那日山林中,清幽阁的灵术师截杀然公子的事,不知是被谁传了出去,山下的茶馆中,说书先生将这事润色一番,绘声绘色地讲着清幽阁“被揭穿了真面目,于是想杀人泄愤,结果上天自有公道在,让他们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这些故事还在口耳相传中,越传越离谱,几乎要把清幽阁说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而凌峰派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板上鱼肉。
听故事的人,虽然大多是市井小民,听个乐,听过算过了。
但还是有那么些个江湖人士听到了这些故事,不知是谁带了头,竟纷纷叫嚷着要“保护凌峰派”,不少人被煽动了,三五成群往泰山方向去了。
当山下江湖儿女们群情激愤之时,这几日清幽阁的人很是消停,像是真的被曲比以嘛打怕了一般,根本连踪影都没再见着,更不要说来凌峰派找麻烦了。
这几日,也再没有人敢闯入曲比以嘛的房间。
开满彼岸花的房间里,幽昙正捻着一朵花端详,“不是错觉……虽然表现完全不同,但彼岸花的灵核也是‘神女之力’,和梦昙花一样。所以……‘神女’本来就不仅仅是只有‘守护’的能力吗?是因为我没好好学过神女的课业,所以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吗?不应该啊,娘亲那时候也没展现过其他的能力……”
凑近了闻一闻,彼岸花的花香初闻很暖,但回味很冷,就像是妖冶的花儿将陷阱伪装成温柔乡,诱惑猎物坠入其中,然后露出真实的杀意。这与梦昙花正好相反,梦昙花的香味初闻是凉的,但回味却很暖,正如一阵吹散一切杂念的沁人心脾的清风,也能带给人温暖。
轻轻咬下一片彼岸花的花瓣,感受到其中浓郁的灵力在口中散开。江湖中流传着梦昙花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传言,起因只是它含有的灵力太过庞大。但今日一尝,彼岸花的灵力也不相上下。只是,梦昙花的灵力是真的能修复损伤,但彼岸花却不能,这地狱绯华,吃下去虽然无毒,但也只能补充一点灵力而已,没有特别的作用。
“是了,我怎么自己被绕进去了。”幽昙自嘲地笑了笑,将这朵少了一片花瓣的彼岸花在指尖转了转,“‘守护’本来就不止是防御,‘圣辉月华’可以净化尘世,‘血染河山’也能捍卫江山。可这两种能力,为何不能共存呢?为何必须等梦昙花全部消失,才能诞生彼岸花呢?”
“不过……所有的‘神格’都只有一个传承。”幽昙轻轻松开手,让手中这朵花儿自然落回地面,花儿却在半空中化为灵粉消散了,“万物枯荣,自有天理在。或许,这也不过是阴盛阳衰、否极泰来罢了。”
这么自言自语着,幽昙从床沿上下来,走到窗边,抬头看向外边的天空,“已经十天了,不知道言轻墨那边是否顺利。这一战的关键,可是在他那一部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