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昙抬头看了看还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既然出事的人都是夜里喝了井水,或许井里的古怪也要夜里才能看到,先去看看那些百姓吧。”
于是刑怀竹带着她,去了百姓们家中。
这些人的症状强弱都有所不同,有的只是感到有些头痛,有的却已经昏迷不醒。
幽昙只在一旁观察了片刻,便知道了病因,“他们中蛊了。”
“蛊?那该怎么解?”刑怀竹有些急切。
幽昙却摇头,“我不懂蛊术,若是强行用灵术把蛊虫逼出来,对身体的损伤很大,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承受不住的。而且,还不知道下蛊之人在哪,不知道下的是什么蛊,万一在逼蛊的时候,对方催动了术法,很可能会直接害死中蛊的人。”
“那该如何是好……”刑怀竹皱紧了眉头,刚看到的一点希望,就这么失去了。
“我怀疑下蛊的人和蜀山上的凶手是一伙的,先抓到人,想办法让他们解蛊。”幽昙围着井口转了一圈,这井水确实看不出异常,很可能蛊并不是直接下在井里的,而是顺着水道从别处游过来的。若是如此,仅仅净化一口井是不够的,必须找到源头。
井水倒映着夕阳,泛着粼粼波光。
“天快黑了,刑大哥,我们回山吧。百姓们的症状现下看来并无危险,今夜还是优先保护你的几位师叔师姑。”幽昙说着,转身向着山上去了。
“山上不是已经布了结界?凶手应该进不来了。”刑怀竹虽然对父亲的死很难过,但他此时比起捉凶手,更担心山下随时可能有危险的百姓。毕竟,父亲已经死了,处死凶手也不能让他复活,但是百姓们还活着,若是拖得久了,却可能也会死。
幽昙却轻轻叹息,看向刑怀竹,小声说:“我怀疑凶手是蜀山自己人,入夜后让小弟子们都不要出门。只要凶手现身,我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怎么会?虽然师叔他们和父亲有不和的时候,但绝不会做这种事。派中其他弟子就更不会了,我们蜀山弟子皆是行侠仗义之人,绝不会害人。”刑怀竹的语气有些不快,他是真的相信蜀山的门规,真的将行侠仗义四个字当做信仰的。在他心里,全蜀山的弟子们都是与他一样的人。
“也或许是躲在派中的细作,未必是蜀山弟子。但是,刑大哥,这只是我的猜测,在抓到凶手前,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几位长老也不行。”幽昙同样说的严肃,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其实她怀疑凶手就在四位长老之中。
与掌门有着利益之争的金长老、喜欢旁门左道与蜀山风起格格不入的木长老、总想将矛头指向金长老的火长老和土长老,这四个人已经足够可疑。
只是,这一夜无事发生。
天亮后,木长老兴致很好地拍拍幽昙肩头,“昙姑娘,这结界之法能教教我吗?太厉害了!真的把那贼人挡在外面了!要知道,我们可是被折磨得好几天不敢睡觉了。”
“好几天?”幽昙疑惑看向木长老。这个木长老很年轻,是几位长老里最小的,大约也就二十多岁。
“可不是嘛。”木长老没好气地抱怨,“那贼人先是轮流偷袭了我们几个,然后我们为了捉他,夜里轮流守夜。每晚都能发现一些动静,但是昨夜是我守夜,一整晚风平浪静,定是那贼人被结界挡在外面了。”
“没事就好。”幽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但还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山下百姓的事还没解决,要小心敌人还有后招。”
“有道理,还是昙姑娘想的周到。”木长老点点头。
于是,这一天,幽昙以:“凶手可能在山外埋伏”为由,继续保持着结界不可进出的状态,不让蜀山派的人离开结界范围。
不过,她自己照旧带上刑怀竹出了结界,下山去了。
“我记得对面山里有河道,镇上的井水很可能是从那边流过来的。上回遇到那几个小弟子时,他们说起那边山里可能埋了东西,但被幻境的事一闹,也就忘了追查了。如今的事,可能与他们上回说的东西有关,今日随我去看看。”幽昙做了简单的解释,便带着刑怀竹穿过小镇,向着上次她带着小弟子们进入幻境时的入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