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很合理,但幽昙总觉得还有哪里没解释清楚,对着床板下的暗格沉思许久,忽地明白了,“魏朏要陷害,明明有无数种办法,为什么是血玉教?言轻风在北方征战,血玉教远在南海,真要陷害,伪造与北方胡人的通敌密信,不是更合理吗?但魏朏却偏偏选择了血玉教,这不可能是巧合,要么言轻风确实也与血玉教有关,要么魏朏才是那个血玉教的暗桩。”
夜风自开着的窗中吹入,将何人笑的一声轻笑带入风中,辩不真切,“魏朏,是江宁韩家的女婿。韩家的背后有一位高人,小娘子可去查查。”
这已经算不得是暗示了,幽昙知道,这是告诉她:江宁韩家与血玉教有关。只是其中的详情还不明了,因此不便说得太满。
“所以……这算是血玉教有了新的卧底,就主动弃了言家?”幽昙思忖着。
何人笑却摇头,“多半是魏朏自己的主意,若是血玉教真要弃了言家,只会直接灭门。”
似乎是这么回事,幽昙认可何人笑的猜测,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回应,眼角忽地多出一抹白影。
迅速转头向门口望去,却是玦无名踏入了房间。
何人笑挑逗了一句:“无名叔叔,好慢啊。”
“跟丢了。”玦无名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言简意赅。
“哦?”何人笑露了个玩味的笑,“这可太难得了,无名叔叔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玦无名并未明说是谁,但幽昙却隐约猜到了,他们在说的应该是“阳”。
似乎是想让幽昙听懂,何人笑解释了一句:“昨夜小阳并没有离京,我就让无名叔叔跟着,看他还想做什么。不过,野兽不愧是野兽,竟然能察觉到无名叔叔的跟踪。”
“我倒是觉得,你有句话说错了。”幽昙看向何人笑,神情是严肃的,“就算十年前的他,是一个只懂杀戮的野兽。十年后的现在,他还会是那个不懂思考的幼兽吗?一个只想着杀人,却无其他思考的人,是不可能独自生活十年,而不被你们找到的。”
房中突然陷入了寂静,比之何人笑的惊讶,玦无名则显得更平静一点,似乎他也是这么想的,此时投向幽昙的眼神中,含了一份认同。只是,他如是回答:“小阳的目标应是言家,对我们今夜的行动没有影响。”
今夜的行动?幽昙不解。
何人笑点头接话,“小娘子还记得前几天说的事吗?如今言家已经被揭露,我们再等已经没有意义了。”
幽昙自然记得,闯皇宫的约定。但是……“黄袍是言轻墨的把戏,并算不上铁证吧?暗格里的那些信件,现在也不知在何处?”
只是这么说着,幽昙突然注意到了玦无名的动作。
他自怀中取出了几封信件,“就是这些。”
原来,被“阳”取走的信件,已经到了玦无名手上。看来,玦无名不仅是跟踪失败,这是直接被打照面了。就像是,对方算准了会被他们跟踪一般,反将跟踪利用成了接头。
何人笑却不纠结于此,爽快地一拍幽昙肩头,“如何,小娘子随我们一起去吧。”
轻叹息,幽昙换上一抹冷淡的浅笑,“那就去,会会那个巫师吧。”
夜色中,三人踏出了这间房间,悄无声息得跃入夜色,踏过屋檐瓦片,不留下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