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你就安心做一个丫鬟,或者死。呵,放心,你家小公子也救不了你。若是没点底牌,你以为……清辞怎么敢随便收留你们?”低声的耳语,随风消散于夜幕下,却深深刻入了童戚的灵魂中。
不守规矩的丫鬟终于安静了下来,幽昙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转而冲着言轻墨微微一笑,依然是冷冷的笑容,“小公子,又见面了。”
“多谢二阁主搭救。”言轻墨丝毫不露怯,神色自然,就像是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幽昙可不是清辞,这种官腔她是一句也不想接,只道:“你既然喊清辞一声阁主,我不得保证手下安全?”说着,转身往小巷外走去,“今夜你们跟着我,如果不想死的话。”
这么说完,幽昙一路往客栈走去,根本不管那两人是何反应。
不过他们还是跟来了,而且当水灵靠近施法替大家隐身时,童戚又摆出了几分敌意。
幽昙连头都没回一下,在前头冷不防出声,“还想挨揍?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像只刺猬。”
不惊动任何人地回到了客栈房间,幽昙看了一眼仅有的床,“很可惜,我们四个只有水灵一人是能随便见人的,所以只有一间房。小公子余毒未清,今夜就让给你吧。明日,水灵会护你们出城,在城外自然有人接应。”
说着,幽昙取出了一枚玉玦,交到言轻墨手上,“出了城,把这个别在腰上,接应的人就能找到你。我拜托了他们护送你们去洛阳,既然清辞收了你们,就好好干吧。”
言轻墨看清玉玦的时候,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却不是惊讶,而是“原来如此”和“果然如此”。
幽昙也冷冷一笑,“你果然是知道的。就是看准了我背后有高人,料定大理寺困不住我,才敢拿我嫁祸吧。”
今夜这一路,这位小公子都未曾对幽昙的出现有过惊讶。相比童戚的震惊发问,言轻墨更像是早就知道幽昙不在牢里。
言轻墨收起玉玦,“三年前,宁府被灭的时候,你能从京城全身而退,我便猜到你的背后必有高人相助。但我着实没猜到,二阁主的背后会是这一位。”
幽昙又扫了童戚一眼,“不知小公子是否知道,你这位丫鬟的背后,也有个了不起的角色。能夜闯将军府不被发现,能让你假死逃生,能助她杀自己亲哥。”
“如今,自然是知道了。”并不算正面回答。
幽昙冷淡的音色中带上几分杀意,“小公子最好如实相告,当然,童姑娘愿意自己坦白也是可以的。清幽阁虽然不在乎诸位曾经做过什么,但底细还是要掌握的。”
“童戚是孤儿,她的故乡被杀手毁灭。关于那个背后的角色,你不如去问我三哥。”言轻墨替童戚简单回答了,看来他们也算的是主仆情深了。
幽昙没有继续追问,转身离开了房间,“这个房间有水灵的幻术,是安全的,你们今夜就留在里边。”
其实,在提到童戚背后那个角色时,幽昙从童戚脸上看到了一瞬的恐惧。她就知道,之前有些猜错了,这个神秘人恐怕并不是童戚的朋友,而是上司?监视人?或者其他类似的存在。果然,还得从别的渠道去找答案。
夜里,幽昙与何人笑谈妥了护送言轻墨的事,又提到了童戚身上的谜题。
第二天上午,在人来人往很多的时候,水灵用术法改变了言轻墨和童戚的外貌,当然只是让人看起来不一样了。目送两人安全出了京城,得到了无枉的人传回的接头成功的答复,幽昙和水灵才转身往客栈回去。
走在大街上,远远的又听见了将军府那边传来的喧闹。
街边的百姓小声交头接耳着,说着又死了什么的。
幽昙与水灵对视一眼,狡黠一笑,“水灵,你懂的。”
水灵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施展幻术,把幽昙变成了大理寺的巡捕。
于是,这本该还在牢房里的人,大大方方地通过了有大理寺的人守着的大门,再次踏入了将军府中。
本以为,今日的八卦应该是言轻墨的“诈尸”失踪。没想到这将军府的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硬是造出了更骇人听闻的事来,似是要抢夺这八卦的位置。
言庭岚死了!
淹死的,在自家池塘里。
他夫人也死了。
又是上吊。
幽昙踏入这厢院子的时候,看到了言轻风越发黑了的脸色,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弟弟妹妹死了,爹娘也死了,这个将军府属他最大了,怎么看都是他嫌疑最大。
那大理寺卿脸上的兴奋也是越来越明显了,今日大理寺的官吏们就连搜查线索都更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