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蓁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回话,登时疑惑地眨了眨眼:“嗯?”
褚舜英周身的空气似是都静止了一般,好一会子才缓缓开口问:“你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林蓁蓁努力地回想着,奈何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再如何努力搜寻也是无效。
褚舜英眼见面前的人儿清秀的眉眼都拧作一团、苦哈哈地努力回想的模样,便知她是当真全然忘了。
林蓁蓁见褚舜英只盯着她不动,眼中又是水波不惊的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于是轻轻地捏了捏对方温热的手指,喏喏开口道:“我是发了酒疯了?可别吓我呢。”
褚舜英很想欺身上去带她好好回忆一番,无奈天光已从纱窗中漏进一些,实在无过多的时间谈旖旎情长。
褚舜英不言,却刷地一下反扣住了林蓁蓁的手,抓在手心暧昧地揉捏了几下。
这几下直揉得林蓁蓁骤然心神荡漾,面上迅速涌上飞红,更显得她白皙的脸蛋粉嫩可人,连眼神也条件反射地闪躲了几下。
褚舜英见她这般娇媚的模样亦是心动不已,心也落在了实处,刚见她宿醉而醒便翻脸不认人的不快也消散不少。
左右她也确认了,林蓁蓁大抵对她是有情意的,那便不急于一时,待今日回了营,寻个机会悄悄摸进她账中说清楚便是。
林蓁蓁因头脑还有些发涨,起床也颇为困难,二人又是抱扶了好一会儿,才起得身去准备妥当。
离开之前,林蓁蓁还颇为可惜只住上了一晚,还未来得及好好察看体验这宅院。这宅子虽算不上大,内里也是古朴精巧五脏俱全,只缺了些人手待军内掌事的军官派来。
二人先是牵了马到阮青刚家中同范霁华会合,又跟同阮青刚转绕至了百草堂,将昨日达成的协议一并同夏玉珍交代了。
夏玉珍听这飞来横祸已是圆满解决,有阮青刚镇住,那孙连虎乃至周边的市井泼皮再不敢见她孤老婆子一个便欺上门来,便也气消了欢喜应着。
林蓁蓁如约将那药皂的方子赠与了阮青刚,既是赠与,便是不会插手毫分,所得利润也皆归阮青刚所有。
阮青刚面露喜色,郑重接过了林蓁蓁详细手写的方子,道:“是当真?”
林蓁蓁点头道:“昨日便说好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一样,便是要许夏婆婆做些在堂内卖,也好叫她多卖些银钱,老来也松快好过活些。”
阮青刚不住点头,现在这方子归他独有,之前寄卖在其他店家的都得下架,而夏玉珍年迈,没有了林蓁蓁的本钱投入,也只是做些零散的生意,冲撞不着他。
阮青刚也十分欣赏林蓁蓁这点慈心,更不必说夏玉珍是范霁华十分敬重着的人。
且林蓁蓁并非一手交方一手入会,而是让阮青刚先将这方子上的买卖吃透了再说,她相信,若是阮青刚赚了个盆满钵满,自然而然会回来寻她,以期更大的机遇。
林蓁蓁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没做任何的防备,将全部利益让渡给了阮青刚。
这也是她的敲门砖,也不怕阮青刚卷了钱又反悔,一来她相信阮青刚的人品,二来阮青刚知晓她身后是飞雁营,不敢做些欺瞒造次的事情。
虽是几人连连道不必远送,阮青刚还是坚持着一路送了三人到城门口,看着三人出了城门。
褚舜英和范霁华皆翻身上马,还未等范霁华开口唤,林蓁蓁便自然而然地走至了褚舜英马前。
褚舜英见着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向了她而来,心里莫名地涌上些许满足和得意。
随即朝林蓁蓁伸出修长的手臂,示意她上马。
林蓁蓁见那修长漂亮的手向她伸来,便自然而然地搭了上去,随即便感手上力道一紧,转眼间就被拉上了马,又被圈环在褚舜英怀中。
林蓁蓁背后紧贴着的便是冰凉寒透的轻甲,却也挡不住身后滚烫的气息。
范霁华在一旁见了这般场景,也是笑道:“蓁蓁和褚将军感情真是要好得很,姐妹本就应这么相互照应着。”
林蓁蓁听着旁人夸赞她们的“姐妹关系”,蓦地生出些心虚来:世间恐怕也没她这般觊觎着又不单纯的“姐妹”。
褚舜英也只是垂眸笑笑,随即抱紧了怀中的人,夹紧马肚赶上速度,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驰骋而去。
一路上前后两匹马奔跑着,虽不至于跟丢,却也被刻意地拉开了些距离。
虽接近春日里,再没那冷冽刺骨的寒风,但林蓁蓁还是被风沙迷了眼,只倚靠在褚舜英怀中,将声音刻意放大了些:“昨日那宅院便是我们褚将军独有的宅子吗?”
褚舜英自是听见了这声唤,也知小姑娘是揶揄她,垂下面颊俯在林蓁蓁耳边道:“不是为了某个小没心肝的,我也用不着巴巴儿地求人快些弄妥当了。”
褚舜英话里行间鼻息全数打在林蓁蓁的耳垂,嘴唇亦是若有若无地将热度传递给她的耳廓。
如愿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微微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