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乱世出英雄,富贵险中求。正当林蓁蓁日复一日地做着洒扫和包扎,像一只蝉一样蛰伏时。
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扰乱了整个军营。一开始只是几人上吐下泻,无法参加日常训练,躺在帐篷里气息甚微。
但很快,大家开始发现不对劲。这上吐下泻的几人不像是寻常的肠胃病,短短几日,脸上便活脱脱瘦脱了相,精神萎靡,形容枯槁。
更令大家恐惧的是,这病竟会传染!很快,以这几人为中心往外发散,先是同帐,再是同队,后是同营,这种疾病像一只看不见爪牙的饿兽,一点一滴地吞噬着营中将士们的精气神。
虽是情况危急,但林蓁蓁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偷偷观察过病人的情形,轻症者多表现为短期腹泻,而中重症者则会出现脱水明显、典型泻吐、神志不清乃至休克现象。
林蓁蓁从小跟着爷爷遍读医书,历史上有名的疾病史也是烂熟于心,根据她的观察,她判定,这是一场传染性极强的霍乱。
霍乱在现代不能称得上是致命的疾病,但在医疗条件短缺的古代,尤其是缺医少药的军营中,分分钟能要人命。
现在最快的解决办法,便是找到传染源并切断,并将病人隔离起来医治。但林蓁蓁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对整个军营的宏观把控她是做不到的。
林蓁蓁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配制药物,只要她能医好一人,便能引起军营上级的注意,借助他人的力量从根源上解决这场传染病。
这样,不仅营中的将士们有救,她也可以一举确立在军中的地位,摆脱现如今的困境。
林蓁蓁下定了决心,却又犯了难,她如今一个做洒扫的,没有办法获得全力的支持,没有药材,想再多也是枉然。
去求官更大的吗?她如今能想到的也就是那刻薄的王副将一人,现在军营中一片混乱,她贸然去求,不被打出来就不错了。
正当林蓁蓁犯难时,帐内的帘子被人掀了开来。林蓁蓁抬头一看,正见着红着眼的范霁华看着自己。
林蓁蓁忙起身,那次差点被王怜掌掴,范霁华和孔嘉听闻后忙来安慰自己,尤其是范霁华,四十多岁的年纪,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有时间也会陪着她说说话。
更不必说范霁华和孔嘉在门口发现了晕倒的她,求着收留了她,林蓁蓁当时才捡回一条性命。
这些日子,林蓁蓁受了范霁华不少照顾,让骤然和亲人分离的她不至于觉得孤身一人,她内心是把范霁华当做如母的长姐一般看待的。
眼见范霁华憔悴的脸庞和发红的眼眶,林蓁蓁忙起身:“范姐,这是怎么了?”
范霁华握住林蓁蓁的手,几度哽咽:“这几日疫病凶险,嘉儿不幸中了招,这会子已经和几个染了疫病了将士隔离在了一处,军中病情这般严重,我只怕她熬不过去。”
林蓁蓁听闻这话瞪大了眼睛,心也立马揪了起来:孔嘉染上了霍乱!
不管怎么样,范姐和孔嘉是自己穿越过来后的朋友,此时她们有难,林蓁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问:“范姐,你有没有办法给我弄些药材?”
范霁华闻言一愣,想了想还是回道:“如今军中疫病凶险,药材短缺,你让我在军中弄来药材,我恐怕办不到,但我夫家亲戚就住在几里外的定城镇,或许可以想一想办法从外头采买。”
范霁华说到一半,又犯了难:“先不说这时节买药需要不少银钱,我们买不起,怎么出去也是个问题。”
听了范霁华的话,林蓁蓁才知晓范霁华原来还有夫家,但她也顾不得问为何嫁了人还要来参军。想了想,果断道:“范姐,你写一封手信来,将你那亲戚的详细地址告诉我,我偷偷溜出去,走这一趟!”
范霁华吓了一跳:“蓁蓁,那镇子在几里开外,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啊?而且买药的钱从何而来呢?我将这些日子攒下的银钱贴补给你,这时节怕是也不够的。”
林蓁蓁咬牙道:“不怕!我来想办法!”她就算豁出去,也一定不能让孔嘉死了。
此时林蓁蓁只能试一试,去求她帮忙了。
军帐中
褚舜英正坐着闭目养神,挺拔笔直的肩颈曲线让帐内的画面颇具观赏性。
这些日子军中疫病四散,她只能明哲保身,否则还未出人头地,就因疫病死了,京城那边岂不快哉。
好在她这个护军的头衔虽说没什么大用,但单人的帐篷这时候就显得极为宝贵,大大减少了她和别人接触的机会。
正当褚舜英庆幸着不用跟他人接触时,骤然感受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冲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