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入侵神经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真的很疼。”
沈鱼问道:“怎么了?”
黑袍女摇了摇头,“没事,先把那颗果子拿到再说。”
许星纯神情洋洋地说:“我能飞,我去拿。”
许星晨说:“小心一点。”
许星纯点了点头,他扇动翅膀朝前飞了过去。
尸体堆在森林之外的一处平台上,许星纯低空穿梭了片刻,飞出密林之后便向上一个猛冲,然后在半空中看到了尸体堆的全貌。
森林之外是一处巨大的祭台,尸体堆积在祭台的四周,称得上为尸山尸海,但是状态却不似正常腐烂的尸体那般,倒像是脱水晒干的,而且并没有任何的气味或者蚊虫萦绕于四周,祭台之上是各种刻字与浮雕。
那些尸体堆中甚至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许星纯在半空中看了片刻,随后立刻俯冲下去将祭台中央的金色果子抓到了手中,就在此时一只古铜色的手从一旁插了进来,却晚许星纯一步,抓了个空。
许星纯急速后撤,他看着面前跟他同样生着翅膀的少年,“你也是玩家?”
慕倾取出了别在身后的石斧,“小子,我劝你乖乖将东西交出来,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让你死在这里啊。”
许星纯往慕倾的身后看了一眼,神情警惕地问道:“你的队友呢?”
慕倾扬了扬下巴,高傲地对许星纯说:“对付你,根本不需要我队友。”
许星纯笑了一声,随后转身往树林里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大喊救命。
陆笙在队伍的最前方,相对来说距离许星纯最近,也是第一个听到了后者的呼救,接着他便看到慌慌张张地往这边飞。
“往下飞。”
陆笙开口朝许星纯喊道,在后者低飞的一瞬间,他将手中的藤蔓甩了出去,正中慕倾的脸。
“啊!”
慕倾痛叫一声,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许星纯有惊无险地飞回了队伍之中。
沈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许星纯展开手心给众人看自己拿到的金色果子,“没事,就是我在取果子的时候,遇到了抢夺,那人慢我一步,还想杀我。”
慕倾伸手捂着被抽痛的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们队伍还有这么多人?!”
陆笙将藤蔓缠在了手上,“你们呢?还剩多少?”
慕倾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非常简单的黑西裤和白西装,手中卷着一段森林中的绿色藤蔓,甚至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很普通的装扮,甚至没有一丝的威胁,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以及刚刚那看起来轻而易举却差点将他打成脑震荡的一击。
“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我既没有果子也不是羊羔,你杀了我没用的。”
陆笙在慕倾的面前半蹲了下来,“我没打算杀你,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的队伍还剩多少人?”
慕倾吞了吞口水,“加我一共还有三个人而已。”
陆笙垂眸,“人数还在持续下降,你们遇到巨蟒了吗?”
慕倾如实道:“巨蟒?什么巨蟒,我们倒是遇见了一头像犀牛一样的巨兽,还好我们跑得快,要不然就被它吃掉了。”
羊哥问道:“你们身上也有金色果子吗?”
慕倾微微动了动翅膀,做出了一副胆小无辜的模样,轻声说:“金色果子吗......”说完,他急速扇动起自己的翅膀,带起了一阵飓风,他摸过一旁的石斧,当空朝下劈向了陆笙和羊哥。
“陆老师!”
陆笙见状推开羊哥,将手中的藤蔓甩了出去。
“什么?!”
慕倾震惊地看着缠在腰上的藤蔓,接着他便被一阵巨力拉扯着向一旁摔去,他拼命地扇动着翅膀意图稳住身形,甚至伸手去解缠在腰上的藤蔓。
陆笙迅速收紧藤蔓。
慕倾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好啊,你们居然人多势众,一群人欺负我一个,我现在就去摇人。”说完,他便扇动翅膀往森林外飞去。
许星纯震惊地看着飞远的慕倾,“他在说什么胡话呢?”
黑袍女问道:“你刚刚在森林之外看到了什么?”
许星纯挠了挠头发,“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祭台还有一堆的尸体。”
沈鱼说:“我觉得这可能跟背景故事有关,但是这是个抓羊游戏,要背景故事有什么用呢?而且那些巨蟒,以及刚刚那个鸟人说的犀牛,都有可能是背景故事里的东西。”
许星纯轻咳了一声,“沈鱼姐,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词,我不是什么鸟人。”
黑袍女将身上的长褙子脱了下来,然后反手扔到了许星纯的身上,“穿上衣服吧,有伤风化。”
“嗯?这里又没什么外人,而且我是个男人露着膀子怎么了?”
黑袍女说:“森林里面草虫多,你细皮嫩肉的,如果被咬了可就不好了,万一感染发高烧,谁照顾你啊?”
许星纯看着手中的长褙子说:“可是这是女孩子的衣服,我怎么穿得上?”
“你也没大到穿不上我的衣服。”黑袍女说完之后便转移了话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祭台处看一看,或许有遏制巨兽的方法,否则对抗巨兽太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许星纯将长褙子穿到了身上,丝绸的外套贴身之后十分的舒适,上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许星纯被上面的气息所吸引,动动鼻子闻了闻,随后才说:“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异形愤愤不平地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我都没有穿过你的衣服。”
黑袍女哼笑了一声,“你穿不上,而且你不要总是在意这些个小事。”
异形磨了磨牙齿,看向许星纯的眼神愈发地怨毒,“这个鸟人。”
许星纯走出了森林,然后转身对众人说:“就是这里了......”
许星纯的话还不曾说完,随即便感觉到大脑针扎一般的疼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头栽了下去。
“星纯!”
许星晨立刻跑到了弟弟身边,毫不怜惜地拍起了他的脸,甚至动手掐他的人中,但是依旧无济于事。
“许星纯?!”
沈鱼上前摸了摸许星纯的心跳,“应该没事,或许只是太累了。”
黑袍女震惊地瞪大了双眸,她上前看了一眼许星纯,随口胡诌道:“应该是太累了,毕竟他刚刚长出翅膀,长时间的飞行肯定需要大量的体力,现在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可以背他。”说完,陆笙拉起许星纯,将他背到了后背上。
许星晨有些担忧地看着陆笙,“真不好意啊,陆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陆笙摇了摇头,“没事,先去看祭台。”
黑袍女站在原地看着众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森林,随后咬牙对异形说:“为什么要对他出手?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你把他弄晕之后,岂不是在给我们添麻烦?!”
异形立刻说:“不是我,我只是看了他几眼而已,我可什么都没做。”
黑袍女抿了抿嘴唇,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抬头往前看了一眼,正好与陆笙的眼神交汇,不过后者很快错开了视线,两人之间的对视时间甚至没有超过一秒钟。
异形说:“沈鱼,你给我道歉。”
“哦,对不起。”
“没诚意。”
黑袍女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对异形说:“你刚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入侵了我的神经,你还没有为这件事情道歉。”
“对不起,但是我太在乎你了。”异形说,“这么长时间,我没有像在乎你一样在乎别人,所以有些做得不对,或者让你不舒服的地方,请你原谅我。”
“哦,对不起,我刚刚错怪你了。”
“还是没诚意!”
黑袍女走到祭台旁的石碑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异形。
黑袍女说:“别纠结那件事情了,这上面都是篆书,你翻译一下上面的内容。”
祭台四周树立着四块同等大小的石碑,表面因风吹雨打而变得光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篆书,描红在岁月的摧残之下有些褪色,剩下一片斑驳。
许星晨看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拉过沈鱼,“小鱼儿,你觉得这上面的字体眼熟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完,她便用眼神示意后者去看黑袍女。
沈鱼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之前看过她身上的字体。但是这种字体并不小众,早在殷周时期就有金文,又因为刻在青铜器行而被称为钟鼎文,经过后续逐渐演变,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统称为小篆,也成为秦篆。所以,不能证明什么,而且甲骨文、金文和篆书之间还还是有差别的。”
许星晨轻声说:“虽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能代表她认识这些字体吧,是不是说可以给我们翻译一下上面写了什么?我真的看不懂。”
陆笙说:“不对,秦篆与之前的金文有不小的区别,秦始皇诏令书同文,随后才统一了小篆。在此之前商朝以及东西周的金文是不太相同的,而且商朝也有甲骨文盛行,周朝才是金文鼎盛时期,而且多为皇族记述,记录于青铜器之上。而且金文可知的只有一千八百零四字,还有两千字是没有确定意思,在周朝时间会因列国割据而多变,很多都难以考察。”
许星晨微微蹙眉,“我不是来这里学习历史的,我想知道这石碑上是什么东西。”
异形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石碑上的文字,“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真奇怪,沈鱼,这件事情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是你不能跟他们说。”
“为什么?”
异形说:“因为这上面说的是我们的起源,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陆笙转头看向黑袍女,“这上面的文字,你熟悉吗?”
黑袍女耸了耸肩,到祭台旁边坐了下来,“不知道啊,你如果知道可以翻译给大家听啊。”
陆笙面色凝重地看着石碑,“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几个字拿不准。”
黑袍女托着下巴看向陆笙,随即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