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心内十分不愿,还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位是神官,他一个麋鹿精哪敢怠慢。
“扶我上屋顶。”云烛抬起一只手,朝着舟行努了努嘴。
舟行小心翼翼的将主子托举到屋顶,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云烛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肯放,顺着手臂他能感觉到云烛天神在发抖。
舟行偷偷的用眼角去瞧,云烛天神竟然闭着眼睛在施法。
因为看不见,有的地方屋顶盖了几层,有的地方还露着。
舟行只能握着他的手腕对着需要施法的位置,这才缝缝补补的将屋顶修好。
“背我下去,快!”云烛的声音竟然都在发抖,显然是身体已经吃不消。
舟行只以为主子法力有限,修屋顶已经耗尽精力,快速将云烛背在身上跳了下去。
厢房本就不高,云烛直起身子厢房只比他高半个头而已。
却在下坠的一瞬间捏紧了舟行的双肩,舟行吃痛,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云烛在落地的一瞬头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似是有过同样的经历,却记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绝不是他从十重天落到人间的感觉。
他不过是孽海的一朵白莲,如何能有这种高空坠落的经历,莫不是当时自己还是种子时候的记忆?
云烛甩了甩头,倒也将方才的恐惧忘却许多。恐高的天神恐怕三十三重天他是独一份。
经这么一折腾舟行将方才的尴尬抛到脑后,自顾自的到大殿打扫,迎接今日的香客。
云烛闲来无事,头脑中又浮现出昨夜的梦境。
梦中他见到净尘,只是他们都不似现代人的打扮。那时的净尘飘逸洒脱,他竟然忍不住对人耍起流氓。
衣服刚脱到一半,天雷就把他的美梦劈醒了。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好像一切都曾发生过,只不过是回忆重现而已。两人缠绵时他手上的触感此时犹在。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回味着昨夜的一切。
“云烛天神,云烛天神,你快来看,一个信徒带着愿望清单来的,有这么厚。”舟行边跑边伸出一只手,拇指与食指分开,比划了一个大概一本字典的厚度。
“他是十重天派来玩我的吗?也不怕撑死。”云烛顿时火冒三丈。
随着舟行隐身向大殿走去。
坐在自己的神像前,看着下面正在叩首的人,心中暗骂“抬起头给爷看看,哪个脑仁没有瓜子大,野心却能承南瓜的不长眼的。”
待那人抬头时,云烛险些从神座上掉下去。
竟是净尘?
净尘略微前倾的身子,将衬衫向前扯开些。从高处看去恰好可以看到清晰的锁骨与雪白的半片胸膛。
昨夜的梦境又浮现在眼前,云烛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将指甲扣进手掌才勉强让自己将眼睛从人裸露的皮肤上挪开。
净尘双手结太极印,口中喃喃自语。
云烛一刻不敢松懈,看着净尘头顶出现的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愿张哥家的小哈摆脱疾病。”
“愿师兄摆脱恋爱脑。”
“愿师弟脾气可以好一点,话可以少一点。”
“愿师傅能早日退休,安享晚年。”
“愿陈姐家的缅因猫脾气不再暴躁。”
……
云烛这下没了别的心思,这个愿望清单还真是包罗万象。
但这人实在让神移不开眼,即使头上的字已经看得自己头痛欲裂,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
突然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愿望竟然是“愿云烛能快点适应这个城市,融入这个城市。”
是自己对他很特别,还是这人把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列入愿望清单。
这是将他当成许愿池的王八了?
“师弟你好了没啊?”一个时尚潮男从殿外走进来,拉起还跪在蒲团上的净尘。
“好不容易能拜拜神,顺便多许点愿望总不亏吧?”净尘唇角微扬。
“你……”云烛将脱口而出“你把脑浆摇匀再说。”硬生生的改成了“你还真是会过日子呢。”一脸宠溺。
一旁的舟行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们的云烛天神竟还能做出这等表情,说出这等腻人的话。
亏他还担心这人带着那么厚的愿望清单会被云烛天神吸干福气。
净尘出门前又一次虔诚的抬起头,瞻仰天神的尊像。
在对视的一瞬间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