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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母亲的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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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父亲与人间的连接,起码从我的视角,从我那个被「家族」围起来的小小的世界来看,是这样。

人,一定要建造自己与人间的连接,绝不能假以他人,这个媒介,一定不能是他人。

别相信任何被男人派出来当门面的女人。

如果他们只毁灭了我还好,可是他们连带着毁灭了整个世界,我该如何靠着这个大千世界来救救我自己呢?

外界看到我就堵得慌,真面目没谁能接受,即使我那时很小很小,也本能知道我的家是不正常的极度扭曲的,得藏起来,我也不愿让别人知道。于是很早很早,我就开始为成为多面人做演技培养和准备了。从小母父也逼着我去表演,还会痛骂我,当我演技不好的时候。慢慢的,我也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真实的自己在哪里,好像那个扭曲的多面拧成的自己,才是可以存在的我。

如果你让步,听他们的,屈服于去获得那渴望中的幻想中的爱,去靠近他们,那么,你的「惨死」已注定。他们的「好」,一切都是铺垫,铺垫后,他们就会开始要求,将全都是要求。他们所用的主语,也会一直都是他们自己。到最后,就是为了让你听他们的话,服从他们的要求,做他们想让你做的事。而那时,你就成为了他们的商品、玩偶、谈资、笑话、解闷的玩意,将被摆布,永无止境。多么令人毛骨悚然啊!

母亲曾状似迷惘地哭着求我给她指引,说她没有退路,哇啦哇啦说了一堆,当然主语全都是她自己。一点都没有问「我」怎么样。唉,你说说,你都活了多少年了,见识过多少丑恶了,训练过多少心眼了,这个时候跑来向生不如死的我问指引……你没有退路,我就有吗?你从小就用你会死来吓唬我绑架我恐吓我威胁我,现在又要玩同样把戏了吗?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好累,我求你放过我吧。

唉,我小时候真的常做那种事啊,会把心头爱,无比喜爱珍视的东西送出去,就因为对方想要或者对方会开心。而对方好像有一点点理解我对我好,但其实那全都是错觉和多想和滤镜。我拥有的能是什么,全都是对他人来说「垃圾」属性的小东西,只因为它们在我手上获得了珍爱,因这珍爱而获得了魔法般的展示,而变得可爱起来,他们就想夺走。甚至会有心机的在我因感动而哭的时候,再要走。可那些东西,到了他们手上,就真的成为了垃圾,而我,却真的失去了心爱的宝贵的宝贝。

庄天文说完后,已经像是千百年不曾发作过的恐慌症又发作了,她心脏疯狂颤抖,她疯狂地害怕着,整个人都在痉挛。

庄天文像是陷入了恍惚,她看到她心爱的一件白衣发黄了,为了让白衣恢复洁白,她走过世界,去过许多无比专业华丽的店,它们都说没办法,且说得头头是道,她便也以为那是绝不可能的了。后来,她把白衣带回家里,跟母亲提了一下想让白衣复原的事。母亲说她会想办法,母亲一直记着这件事,后来,母亲就简单地买了一些随处可见的能洗白的工具,在将白衣浸泡过后,认真地将白衣洗了一遍,白衣就真的恢复了洁白的颜色。真的好不可思议,庄天文感叹,这才是真实生活过的人,真实的技能,千金换不来,去外寻求不来。这才是妈妈。多么简单,多么简陋,可它是一切的回答归宿和良药。

母亲是怎么把白衣恢复的呢?她想学,可是她知道,她学不会的。

庄天文多不舍,她知道母亲的真实愿望是自由,便还了她自由,也将自己化成了灰,来给予她爱和一切。这是母亲糊里糊涂一直极为渴望,然而却即使在手也不懂如何拥有的东西,她都给了她。因为她不舍,因为她孤独,因为她难过,因为她无法呼吸,因为她痛苦生于此,因为她并不想要这缘分,因为她,太孤独了。比黑暗更可怕的,是孤独。

她知道母亲生下她,不仅是需要一个工具,也是因为她想有一个伙伴,可那,无法成真的。

庄天文流泪了,半梦半醒间,她的眼镜上很快沾满了泪水,但慢慢的,不知何处传来的一股香味,让她舒展了眉头。

最后,那个世界和那样的人,留在庄天文脑海里的模样是:他们的脸上挂着那种奇异的扭曲的笑,那是一种对一切自私恶毒心知肚明,对你的痛苦看得明明白白,却想要忽视继续伤害,保持他们自己生活的稳定性不变性的笑。怎么有人可以如此狭窄没有成长。我甚至在想他们会不会是某个世界中的僵尸NPC,平常歪着脖子坐在那里,故事开始便活过来开始屠杀。依然是僵尸风格,残忍,愚蠢的残忍,在他们看来,小孩子不是人(多么可笑,最不是人的家伙来定义他人不是人),所以在小孩子眼前上演任何残忍,嬉笑的愚蠢的残忍,都没关系。因为小孩子不懂,也不会记得,小孩子即使会长大,也不会明白看清想起来。因为他们认为小孩子不是人,长大后会和他们一样变成僵尸。奇迹是不会发生的,除非僵尸灭绝。

僵尸往往会去批判附有理想主义的人,即使只是一个被赋予了理想主义的角色出现在戏剧中,他们也会去用力批判,似乎那些人是罪大恶极的罪人犯人,该被处以极刑。而对于真正的恶人坏人呢,他们又不舍得去批判和定罪并且采取惩罚了。所以,僵尸遍布的地方,梦想家,就是万恶的犯罪者。

我一想到他们,脑袋就一下子嗡掉。他们来一次,我心里慌一次,这就是代价。

我一想到父母,就浑身难受,毛骨悚然,骨头缝里冒凉风,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跑。付出生与死的代价。

父母赐予的温馨与安全,条件太高太多,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多,我只能逃。

而因为他们毁灭了我和整个世界,所以在重建成功之前,只要有他人在,我永远都是不舒服的,那是积攒了一辈子的烦躁。

我一想到他们,就生不如死,心惊肉跳,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根本无法放松,他们一直站在不远处摆出那幅丑陋嘴脸,监视我评判我批评我教训我羞辱我嘲笑讥讽我,冷漠恐怖残忍。

这让我明白被人理解真的可怕,他们会有意地专门地往能让你流血重伤的地方使力。

所以我不再与人有任何纠缠,我总觉得他们会攻击我,所以我跑的很远,躲得也快。他们都令我厌恶和恐惧,我既不愿意忍受他们的愚蠢,也不愿意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愚蠢。

所以,在这个处处被扭曲的不自然的人类社会里,死人,是最自由的人。一切人造人为要求都不复存在,都完全没意义了,终于可以毫无拘束了,无拘无束啊!

一切都该是自然的,只有人类反其道而行之。

而当他们只剩脆弱和那顽固的没有成长后,一想到他们,就觉得是无尽的脆弱深渊,你总之,是得不到一点力量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彩蛋:最后我想问问你,当你发现了自己的好,你是恐惧还是兴奋喜悦?我胸口的痛就是因为不相信自己,和他们赐予的恐惧造成的。对于女人来说,处处都是压力,处处都阻着你,处处都压着你。所以,女人要成功,得先建个新世界,不然哪有功成?这就太难了。可我来自云世,我会成功的,你们等着我!

还有,母亲若是换个视角去看父亲,可能一切都变了,女人的视角,赋予了灵性和神性,这只代表这灵性和神性来自她们本身。所以,不要去爱视角里的他,她们应该爱自己。

有一位颇负盛名的大戏剧家,说他在饰演一位伟大诗人时,如果他也能像那位诗人一样,去经历一番,一无所有得重新来过的那种破碎重建的生活,他一定会对那位诗人理解得更透彻,演绎得更完美。但他不敢,那位戏剧家说,他不敢去经历和体验那种生活,所以每每想起,会有些遗憾。但要让他去做,他依然还是不敢。那位诗人是真实地经历了一番那样的生活,他曾陷入低谷,那是他的生命轨迹,可那位戏剧家不敢挑战那种真实,于是他放弃了。

我想,我比那位大戏剧家要勇敢得多。本质上,我是那位伟大的诗人。

整个世界都在吓唬女人,试图拿捏女人,将女人踩在脚底下,所以,女人,不要怕被架起来烤。永远都不要怕。

日记:夜深忽梦少年事,悠悠我心悠悠我心悠悠我心……

女人为男人出谋划策谋害女人,女人是男人的门面迎宾小姐,男人是女人的高级长官。他们派出女人来为他们做事,实际上却是无处不在的。

母亲跟他沆瀣一气逼我去死,她做他的门面军师走狗,帮他唱白脸。我以前不懂,如今才知,他们有多鸡贼。

果然,不是一样人睡不到一起去,一个被窝里出不来两样人。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局、陷阱,包括母亲。她们不是母亲不是女人。包括逼女儿证明自己,一切都是被她允许的。总要保证什么证明什么,他们才肯帮你一点,跟高利贷异曲同工。

父母从不好好照顾自己的面对孩子的体面,永远都是你痛苦,他们更破碎。从来不去考虑,要稍微花点力气去营造一点体面来迎接孩子,自私地让自己呈现破碎,逼着孩子下地狱。而孩子为了营造面对父母的体面,几乎会耗尽生命力量。

父母总玩那些拙劣的把戏,我实在有些生气,小时候配合他们表演那是没有选择,现在,真觉得他们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总感觉自己身体里充斥着无法消化的腐烂的饭菜,就如同他们给我的爱,是一种让我想吐的爱。

他们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有真实的重量和意义。

我明明有父母,他们手握着给我一点就足够让我好起来的东西(但就是不给),可我总是想死,想到他们更想死,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死,跟小时候一样。

他们把他们的病硬生生传给我,害得我如此,可他们是僵尸,除了杀了他们,我也不知道其他的可以报仇的方法,或者我去死,可我不想因此而死,死在他们手上,那样我太可怜了。

他们在梦里追杀我,我每天醒来,都要挣扎许久,花上半天,让自己活起来,把灵魂拽回来。

我不再吃他们的饭了,我也想饿死自己。

父母身上,那底色的愚蠢,要命的愚蠢,改变不了任何事。结果,世界都被这样的父母占据,和被即将成为同样父母的孩子占据。但后来,他们都被除掉了,被庄天文,也就是我,亲手除掉了。

母亲属意的撒骨灰对象不是我。

他们用他们的存在影响我。人是很容易被他人影响的,一定要毫不留情地赶走那些人。

我之前一直以为可以的,可我明白了,我的愤怒不会消失。我的愤怒永远不会消失,我会让它永恒提醒我,但不会让它毁灭我削弱我。

几乎所有的你来我往都是有条件的,很多时候无所谓,这样是最轻松的,但还有一些时候,这样就让人觉得想呕,从来都对此特别敏感,于是就都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就是有错,它看起来无辜的与它无关的就那样存在着,其实,就是它,要逼疯每一个人,抽干每一个人。

在烧毁掉一切不属于我记忆的夜晚后,我终于成为了我,同时深刻的明白了:我只应做我,并为成为真正的自己承受一切需要付出的代价。

除了身体生病受伤,一切心灵的痛苦都来源于社会塑造的道德观。

低潮时,谁都会来逼你去死,高起来,才会有人对你笑,那样的话,那些傻逼的笑,为什么要在乎。让他们去死吧。他们会逼着你,直到你太累了,放弃一切抵抗,乖乖去死。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能这么死了,一定要脱离他们,或者送他们下地狱。

最后,庄天文,也就是我,亲手,将他们,送下地狱。

那些肤浅的惯用狗眼看人低习性的,也都被埋了。

庄天文,我,其实不交朋友。我只对付,一旦动心,就输,所以我绝不动情,于是我赢。

只要有其他人在,我就不自在,后来终于找到了即使如此,我也自在的人。感谢陪伴。

当意识到自己被要求成为机器人,得赶紧逃。

豁出去,要真正豁出去一次。

真正重要的其实就在自己身边,在自己的城堡里,在自己身上,在自己心里。别再在慌乱中,疯狂向外奔跑去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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