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万岁在太和殿与温辅良有了八拜之交,封其为天子之下第一王,允其养军三万。
他们乃万岁同胞兄弟,也曾嫉妒过。
皇后娘娘的一句话,打消了他们嫉妒之心。
这些年来,他们也是王爷,却对温辅良处处忍让,所为,不过是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女儿嫁入他们皇家。
温家没儿子,只一位独女,是温辅良的命根子。
今朝的温家,前朝的姒家,何其相似。
现在,全完了……
朝臣们比之皇亲国戚们更是绝望。
大商乃上邦大国,却非富国。
前朝时,姒家家主只有一女,一养子。
那一女嫁入皇室,那一子携百年之富,做了大商的国库。让大商养了十五年的五万铁骑军,三十万大军。
姒家一家之富,让大商成了上邦大国,拥有了不下十个附属国。
后来,前朝皇后死了,姒家家主消失了。
七年前,大商江山易了主,那位被传已死的国舅爷,竟然又出现了,带走了本就属于姒家的钱财。
谁也不知,那到底是多少钱财。
传说,金子可做金山,银子可填海。
七年了,大商看似还是大国,内里不知多少亏空。
前朝的军队不过勉强养着罢了。
他们清楚,温辅良的能力重要,温家的财富更重要。
一旦温辅良不让自己女儿嫁入天家,大商能再维持三年的雄师,便是天佑大商了。
几十年来,为大商镇压的附属小国,忌惮着那五万骑军,三十万的大军,甘心纳贡称王。
可若大商供养不了那些军队,他们何止要叛乱,必要像前朝时卷土重来。
届时,大商不是要改朝换代了,而是要亡国灭种。
文武朝臣,不管心向哪朝,没有一人想做亡国奴。
正因如此,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无不希望促成这段亲上加亲。
几位王爷寻到文武朝臣,两班人对视一眼,面如死灰地向平王府走去。
平王府大门紧闭。
守门的侍卫们见是他们,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
陈王作为兆帝的亲兄弟,只能厚着脸皮,放下身段去求守门侍卫:“有劳通禀一声,小王带着文武百官,为太子殿下的无稽之言,前来向平王千岁赔罪了。”
侍卫冷冷道:“陈王爷,我家老爷有令,今日起不见任何外客。”
陈王深知自己是前来赔罪的,见这侍卫无礼,也提不起心气怪责了,又问:“敢问平王千岁何时能消气?”
侍卫将脸一扭:“不知道!”
瑞王脾气冲,这就要上前打人。
信国公忙拽住他,叹道:“瑞王,您就别添乱了。”
瑞王被信国公拽着,气冲冲地向平王府府门喊。
“温辅良,你是个长辈,景逸这孩子教皇兄打傻了,是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你就是打他一顿,我们这些做王叔的能说什么?”
虽说做臣子的打储君是大不敬,只要他能消气,愿意将女儿嫁入皇家。只要不打死,他们全当没瞧见。
陈王觉这话不中听,可仔细想了想,觉自己兄弟的话很有道理。
平王气的是太子,他们几个王叔将太子绑了来,让太子向他赔罪。只要他愿意给太子留一口气,皇兄那里他们去交代。
陈王喜上眉梢,道:“我们去将太子绑来,让他跪在平王府门口向平王赔礼,这事不就解决了?”
几位皇亲对视一眼,都觉此计可行,于是一起回头看身后的文武朝臣。
文武朝臣比之他们更兴奋。
翰林院的清流们异口同声道:“几位王爷放心,只要平王真能消气,打消取消婚约的主意,我等愿称平王行了大义之举!”
清流们说完,便又去看姒婴。
姒婴身着一身丹红官袍,笑得一如清风揽月,道:“本官素来敬仰平王千岁的为人,今日也感太子殿下所言不妥。若能让平王千岁解气,太子殿下受上一番皮肉之苦,又有什么不可?”
陈王一惯瞧不上细皮嫩肉的臣子,特别是这最细皮嫩肉的姒婴。今日倒觉他不仅模样好,笑起来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看,满意颔首,道。
“姒婴啊,人常说,小白脸没好心眼儿,可见这话是错的。你长得好,心眼更好。”
他说着,来到他身前,拍了拍他肩膀,惋惜道:“可惜啊,你若是全乎身子,本王有一女……”
信国公忙将他拉走,向姒婴笑道:“姒大人别见怪,陈王自来如此。”
陈之文小声道:“姒监正,陈国公的郡主,相貌很像陈国公……”
他是个尊贵人,哪怕失去了男儿身,来日大业成了,也不能要他陈王的女儿。
不过,若论起模样。
他语重心长道:“姒监正,骄阳郡主年方十五,容颜不弱月宫仙子,若能与您再续前缘……”
姒婴低垂着眉目,微微一笑:“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