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正式开始了大学校园打工人的生活,虽然成功任职美利坚的大学教师,不过她在学术界的根基尚浅,她自身还没有来得及取得博士学位,副教授、教授等职称更是遥不可及。目前,她的工作主要是为本科生授课并引导他们进行实验,而这些课程往往被安排在傍晚时分,略显边缘。
第一天给大学生们上课,开始不到几分钟,艾莲已经克制不住地面瘫加死鱼眼了,尽管她也料想自己看上去难以像资深教授那般威严,可以镇住场子。然而,更大的问题是,她面对眼前的学生,仿佛不是给sophomore的班级上课,更像是对着一群幼稚的小学生。
十九世纪的美利坚医学院,几乎是男性的天下,现在虽女性地位有所提升,但女性仍多集中于文学与艺术领域。这堂课上,仅有的几位女生零散地坐在教室角落。艾莲刚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背后便传来了问题学生们的嬉闹和起哄声。
“Miss,你是不是想在我们这里找男朋友啊”
“Miss,这是来给我们上生理课吗”
“你好年轻,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性”
……毁灭吧,上班第一天就希望窗外来流星群把一切都给砸了。
她留意到,起哄得最厉害的那个问题学生就是昨天开学时发放传单的脑感电波社社长,他身边的跟班还在跟着起哄。艾莲面无表情地翻了翻点名册,心中暗念:嗯,他今天过后就会知道杀鸡儆猴这成语是什么意思了……
正当这群大学生们以为新来的女教师下一步会是哭着退缩,或是最多就色厉内荏地口头威胁扣attendance credit的时候,艾莲转过身面带微笑地说“既然大家求知欲旺盛,那我们这节课就换个地方,去学校的太平间上生理课吧”
在温柔老师的轻声细语哄骗下,眼神清澈愚蠢的医学院大学生们稀里糊涂地都去了太平间。
太平间是与实验室连通着的两个教室,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张解剖床,解剖床上的金属光泽在冷光下更显阴森。房间特有的冷意让每个踏入的人都打起了冷颤,空气中飘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
房间左右两端墙面满是排列整齐的不锈钢雪柜,光滑的柜面正对着,如同平行放置的镜子,镜像内的房间图像就像被嵌套着一层又一层无限延伸至漆黑一片,镜像般的反射让人心生寒意。
对于这群学生来说,虽然已步入医学院,但真正的解剖课还是头一次。他们最多只是在教室观摩人体的标本,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解剖课突然地到来了,学生们即将要直面尸体的冲击。
艾莲此刻已经换了专用的解剖服,戴上了黑色的塑胶手套,脸上被发帽和口罩遮挡着,露出清冷的眼眸。刚刚还起哄的大学生们意识到这跟想象中的,年轻美貌女教师要跟他们上羞羞的生理课有些不太一样。
只见艾莲拉开其中标了号码的雪柜,挑选了一具男性尸体放在解剖床上,这具尸体皮肤呈现出一种灰白色,皮肤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有着恶心的尸臭味,而他的脸部更无法让人直视,眼眶周围的皮肤已经腐烂,无法闭合的眼睛浑浊无神,鼻子也已经腐烂,剩下一片黑乎乎的黑洞。这看上去就是一个街边流浪汉死后被人送来医学院做研究,学生们闻到福尔马林夹杂着的腐臭味,已经开始反胃了起来。
艾莲在解剖前引导学生们默哀后,便熟练地下刀了,她从下颔正中开始,沿胸腹正中做直线形切割,给学生们展示暴露的腹腔,并讲解器官的结构和取出方法。
虽然是下马威,但这的确是不错的学习机会,在她原本的世界上解剖课都是学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块碎肉大家都要翻来覆去的去感受肌理触感,这次她还特地选了一具有菜花的尸体做展示。
“既然你们要求上生理课,看完这次Kintama(日语谐音)的解剖后,你们也可以研究一下自己的,万一以后自己想要割包.皮.或阉.割.呢,掌握一门技术很重要。”
艾莲顺带还普及生理课知识。“……这是团块型的尖锐湿疣,在临床上很常见,不过弥漫性生长的那么厉害的还是很少见……尖锐湿疣传染性很强,注意不要用黏膜接触”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不要割了,已经在幻肢痛了”
原本在刷拉一声展开腹腔那暗红色纠缠的肠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受到精神冲击,看到菜花后,此刻已经克制不住腹部翻滚,有数个男学生冲出太平间yue的一声吐到了隔壁实验室
“想吐的人把呕吐物吞回去,各位同学过来观察和上手感受触感后记得回去写报告理清解剖结构。”
在学生眼中,艾莲一脸冰冷地说出比一旁尸体更加恐怖的话语,简直就是魔鬼中的魔鬼,撒旦来了都要甘拜下风,话说谁会想要阉割自己啊!
“……Miss,理查德晕倒了,我们要抬他去医务室”原本在教室最闹腾的问题学生此时像是不省人事般被他的两名跟班架着,准备下一刻就一起冲出这阴森的太平间,结果没想到被艾莲一个移步挡住了出口。
“放心好了,我作为医学院教师的水平还是比医务室好的,他没什么大碍,让他躺一会好了”艾莲看着被搀扶着的问题学生眼皮底下的眼珠还在运动,声音和善地让跟班们把他安置在一旁冰冷的闲置解剖桌上。
漫长的课堂结束,上了一堂印象深刻的解剖课的学生们陆续离开,装晕的理查德再也受不了冰冷的解剖床,他缓慢张开眼,像是美式恐怖片般正好与新教师艾莲四目相对,对他弱小的心灵再次进行冲击。
“刚刚你还没醒,未免让你的两个好朋友空等着,我就麻烦他们去隔壁实验室清理呕吐物了。话说你是叫理查德(Richard)吗,课堂开始时不就是你提议上生理课吗,我可以让你再近距离看看解剖的尸体呢,不然你的报告就没办法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