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霜点点头,“但是我和他约定的比这个时间要晚,他来早了,不是我爽约。”
符予初听见这句话回头看了吴霜一眼,后者神色自若,眼睛微动看向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
符予初又转回头,半晌他先开口,这次是严肃的语气:“这是什么。”
他说的不是别的,而正是那男人在树下站起来蹲下,蹲下又站起来的奇怪动作。
符予初这些年都是绝对实力碾压,对鬼的习性已经没有再了解,这种状况并不在他十几年学习中存在。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两位道长,早饭放在门外了。”
符予初视线看向门口,刚打算应答一声好,却听吴霜在这瞬间拍板:“不妙,走!”
话音落,符予初抓住吴霜指尖。
女人听见吴霜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不妙”到底是什么意味,踌躇了半晌,还是悄悄门打开房间。
却见里面哪还有什么道长或者仙尊,房间早就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点若有似无的红色。
女人愣了下,她一早上起来,可并没有看见有人从这房间里出来啊。
她刚哄好自己,仙尊就是仙尊,能御剑飞行自然也不用走房门离开,自己贸然进来这房间是唐突了。
却在转头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那双存在自己猜测中的身影。
女人三两步扑到窗前,除了符予初和吴霜之外,还见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河面西的老赵。
几乎是瞬间,她的心头就猛地一跳,放下手上的餐盘跑回院子了。
而符予初和吴霜这边,男人虽然还维持着正常人的思想和状态,但是要是非要说他是“人”,似乎也太过于牵强。
符予初只是看一眼就能确定,这个人的内里已经不再是他,而是某种不知名的精怪。
而自己肩膀上,吴霜落下的那点分神正在不安的闪烁着,更加应证这并非什么善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鬼气十分稀少,甚至呈现出一种“吸附”的状态,似乎像是在哪儿沾染上了鬼气,而不是他本身散发出。
两个人即便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和两个人打招呼,只是呆呆地看着两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焦距。
“师尊,他前些日子还不是这样吧。”
吴霜面色难看,想也不用想,前些时日肯定不是这样,这种状态应该是才出现不久的,不然早就会被百姓发现。
符予初眯着眼睛想了想,看起来更多的像是被鬼附身。
但是古往今来,不甘愿不入轮回的鬼多半是带有怨念,向来是带有攻击性的。
像这样的只是单纯变得呆滞的情况还真是……闻所未闻。
吴霜扳过男人的肩膀,拍了掌上去,一点灵气顺着经脉缓缓向里探,却是前进了一点就无法再推进了。
白鹤仙尊人生中第一次怀疑自己对灵气的掌握程度,他抽回手,盯着掌心看了半晌。
吩咐道:“看好他。”
符予初出手就没这么客气了,他指尖微动,抽了点魔气出来勒住后者的脖子,像是牵狗一样拽着走。
吴霜面色凝重:“恐怕不止一处,我去别家看看。”
这样的状态并不容易被发现,即便是已经严重成他手上牵着的这个这样,也或许会被身边人认作是累了或者心情不好。
吴霜的结论不无道理。
却在这时候,远远传来声音:“吴仙尊,符予初!”
符予初听见这个称呼揶揄道:“我起码也是弘墨渊之主,怎么叫到我身上就只剩个名字了。”
吴霜道:“你是魔尊的尊主,难道还要修真界的人叫你一声尊主?你何时对这种称呼斤斤计较起来了。”
两个人抬头看去,就见是肖景荣和和几个南药门弟子,后者手里捏了个借风折子,正向这边过来。
肖景荣还好,他身后的几个弟子皆拽着百姓过来,左手拽着一个领子右手拽着一个袖子。
显然是也发现这样的问题了。
符予初看过去,果然这些被拽来的百姓皆是神色呆滞,眼睛失去焦距,看起来生机全无。
肖景荣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但是在看见符予初手上拽着的遛狗绳,这点话就全都化作一点了然于心的点头。
吴霜道:“就这些。”
肖景荣点点头:“目前能发现的就这些,还有没有潜在的还不清楚。”
南药门弟子们这些人往地上一扔,符予初这边魔气化作的栓狗绳就给他们戴上。这样一个个清点过来,竟然有足足二十个人。
吴霜正凝重面色和肖景荣吩咐要向上面上报,转头就看见符予初拽着一把红色的细线陷入了沉默。
“你在放风筝吗?”
符予初诧异:“这不应该是遛狗吗。”
肖景荣抬头,神色也写满了惊讶,他指了指符予初背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