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郁躲避起来渐渐有些吃力,凭借着在枯逢山恢复的灵力,艰难的躲着,她时刻注意着面具男出手的招式,手上悄悄的复刻着。
“不是。”
澜郁突然发力,脚尖点地,虚空往后飞去,碧绿无暇的竹剑出现在手上,她心里一喜,成了。
这是贺公子昨日赠予的,倒也及时。
澜郁持剑而立,“我可能会死,但不是现在。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鬼斛动作微滞“是吗?那我便等着那一天。”
又一次的对立起来,两人都施展更强的法力,光柱直闯天际。
鬼斛想她刚刚一直没还手,几招之间就勘破其中关联,不愧是宿梧亲传弟子,也不愧是……
眼底闪过些骄傲和欣慰。
各弟子对魔气有着极高敏感度,更何况是许攸宁,穿梭在林子里化为残影。又感受到灵器躁动,意识到澜郁也在附近,许攸宁不由更急了点。
贺迟绪手握着分裂的山茶花簪,站在最高处,身后是贺家弟子,他们身穿紫茄色服装整装待发。贺迟绪闭眼感应寻息印记,一遍遍排除,一点点缩近,将范围缩至两座山头。
魔气横生,他瞬间睁眼看向西南方向,与贺晚苡对视一眼,世家家训首位便是‘防患于未然,遇魔必诛!’
魔气横天,必为大魔,若为祸一方,后果不堪设想。
一人于万人而言,不算什么。
贺迟绪下了个“诛”令。
踏空御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砰!
两道身影被甩开,撞在石墙上掉下来几颗碎石,尘雾下走出来两个人。
澜郁撑在地上吐出口血,看向地上猩红的一片,她想这辈子再也不想吐血了。
鬼斛看向那一摊血迹,眉头微蹙看向自己的手掌“你怎么会这般虚弱。”
方才他明明没用力,怎会伤她这般严重。
一抹黑气闪过,他抬腕间短刃已飞速的悬在澜郁头顶上方,蓄势待发,手腕一转,脱手间短刃似心有所感刺向那几个魔兵。
与此同时,魔殿的转景镜破裂。
魔王看着一地的碎片,半晌回过神来“小六的洞察力还是这般强啊。”
鬼斛慌乱着运转魔气试图为她疗伤,但魔气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猛得回神,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凌厉道“是谁伤了你?”
澜郁与尘雾中抬眼看向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是与贺公子看向贺姑娘的眼神截然相反。
她眉间紧蹙,痛苦不堪,嘴角挂着血迹,语气中带着刀子刺去“你猜啊,猜猜看,是哪位伤了你亲爱的妹妹?”
接着澜郁嘲弄般唤了句”哥哥?呵。”
凭借着惯有的记忆飞快的捏了个诀,与尘雾融为一体消失在原地。
鬼斛愣住了,片刻后,他带些洒脱笑着,都忘了好啊,忘了好。
接着,便是嗜血的笑,是谁伤了她呢,总要付出代价吧。
“鬼斛?我师妹呢?”许攸宁在澜郁消失的那一刻冲进来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劈。
天知道她一进来发现她与她娇小柔弱的师妹失之一臂有多悔恨。
鬼斛看着这位白衣女子的焦急模样,与澜郁刚刚的神情渐渐重合,她们都愿意为了彼此不顾自身安危,可这样真的值得吗?
“杀了。”轻飘飘一句话。
“去你大爷的,你竟然……”许攸宁能感觉到澜郁的灵气,但就是不见人,环顾四周看这般惨况,还有几片残留的衣角,一时难以接受。
她这些天奔走在黑夜生怕浪费一点时间,没成想还是没救下,往前百年的相处,她不敢相信。
也不敢想象若是她们知道了,于宿梧而言又将是怎样的浩劫。
攸宁更没想到竟是被眼前人所杀,虽然她不知当年缘由,但澜郁每每谈到他都是真真切切的开心。萧明珩为此还吃醋,生怕澜郁对他的感情会超过了她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师兄师姐。
后来再听到的便是他已入魔,化名鬼斛。
“自身难保了,她还在阻止你进来呢,她死命的盯着你,啧啧啧,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丫头。”鬼斛抚掌大笑。
许攸宁一时红了眼眶,她阖眸缓了两息,再睁眼便平静的褪下手腕玉环,玉环一脱离手腕便化分为二悬浮在空中“鬼斛,你合该堕入畜生道。”
话音刚落,玉环猛然分落四方,源源不断的去击向鬼斛,灵力暴涨的每一分都在昭示着主人的愤恨。
鬼斛脸色亦是阴沉,他不知澜郁是因何所伤,但终归是她宿梧没护好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山洞早已承载不住二人的力量,砰然开裂,碎石胡乱的砸向四周,战况激烈,原本叽叽喳喳的树林如今只能听见树木断掉,灵力碰撞发出来的轰鸣。
许攸宁一心要致鬼斛于死地,鬼斛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