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要我辞掉自己喜欢的工作和一个没见过几次的男人在一起,我的人生价值就这样了吗?你每次都是斥责我、打压我,将没有男人要挂在嘴边上,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一文不值的人。”
凌岁穗本就是个感性的人,憋了许久的眼泪在此刻决堤:“妈,我求求你了,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可以吗?”
房间中只有凌岁穗不受控制的哭泣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凌岁穗以为终于有些希望的时候,又再次被打破:
“你的选择能是什么好选择,我是过来人听我的不好吗?我保证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还有工作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几天我会求乔家想想办法,找关系把你调回市里去。”
“可我不想回去啊,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你那算什么工作!别干了,收拾收拾东西回来。”
凌岁穗不再说话,电话里只剩一声一声的抽泣,凌母对此并不在意,凌岁穗的无声抗议让她听着心烦。
“就这样,你就等着消息就好,挂了。”
挂了电话后,凌岁穗无力地躺在床上,哭泣声越来越大,在空荡的房间里连她自己都觉得吵。
这一切叠加在一起,快要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最后只能掀起被子躲在里面,压制着声音抽泣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害怕,害怕最后还是会像过去的二十八年一样妥协……一次也忤逆不了凌母。
“咚咚。”房门在此时被敲响,是周淮先。
听到声响,凌岁穗从被子里出来,努力擦干眼泪后,连忙去照了照镜子。
刚哭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可她不想被周淮先看出来,一时着急的不知该怎么办。
门外的敲门声敲了几次后已然停止,周淮先就站在那里静静等着,没有再过多催促。
几分钟后,凌岁穗是以带着墨镜、用空调被将自己完全裹起来的样子开门的。
她从一开门看到周淮先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尽可能地掩饰住自己的鼻音:“怎么了?”
周淮先将手上的樱桃递给她:“晚饭后去园子里逛了逛,摘了樱桃,顺便放在冰箱里冰了一会给你。”
他注意到墨镜,又瞥见她的鼻子红红的,对此还感到有些奇怪:“嗯...房间的灯光太亮了?”
他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想到了这个理由。
“嗯。”
“明天我去买些护眼的,帮你换一下,今天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将我房间的台灯给你。”
凌岁穗又想哭了,怕他看出来,这次只是摇头不说话。
她也在接过有些凉的装着樱桃的碗后,对他这个人感到奇怪。
明明是他说喝冰的不好,空调吹多了不好,但现在也不会阻止凌岁穗的喜好,反而会给她冰好水果送来,也会在之后煮上热汤苦茶劝她喝下。
凌岁穗正是脆弱的时候,面对周淮先的关心,她瘪着嘴尽可能地压下眼泪。
“谢谢你,我先睡了。”她说完就要关门,又被周淮先叫住。
“你怎么了?”他轻轻把着门框,下意识做出在他看来唐突的行为。
周淮先意识到后立刻松手,向后退了一步:“抱歉。”
他只是感觉到凌岁穗今天的情绪异常,见到凌岁穗带着墨镜和不愿多说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方便多问,刚才也只是下意识的担心所做出的举动。
“打扰了,你休息吧。”
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语气闷闷的:“没事,就是有些冷,不过我就是喜欢开着空调裹着被子睡觉。”
周淮先不想再打扰她,做着最后的嘱托:“如果需要厚些的被子记得和我说..夏日里要小心感冒。”
“嗯...晚安。”凌岁穗阖上门,身上明明只是一床薄薄的被子,此刻像是有千斤重,快要把她压垮。
她顺着门板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是那碗带着凉意的樱桃。
你看,他真的很奇怪,只会告诉她要盖更厚的被子。
要是她妈只会说自己费电..是个败家子,冷就关掉好了,还有大晚上带什么墨镜?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可她就是喜欢开着空调盖被子怎么办呢?她就是一个奇怪爱发疯的人怎么办呢?
要改吗?又为什么要改?
周淮先这个人表现出来的越完美,凌岁穗就会越难受,强烈的落差感让她更加的喘不过来气。
她有时会想,要是…她身边的人如果都像周淮先这样就好了。
想完又默默笑了,她妈说的对,不切实际的人就是她……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