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统领乃外臣,怎可从小姐口中道出名字?”阿如声音低了几度,提醒道。
慈粼不是很能理解:“他这名字不是人尽皆知么?如何说不得?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就想问问,是不是他告的密。”
慈粼越来越确定是闻扶发现她后,禀报给了贺玜。
阿如眼里裹挟着几分不悦,语气也由委婉提醒,变成了强硬:
“慈小姐不知,闻将军襟怀坦白,克己奉公,是武将之才,从不会有什么风月谣言传出。”
慈粼挑眉,对阿如这番仰慕之言感到一丝诧异:
“所以呢?”
阿如欲言又止地低下头道:“慈小姐,因为您偷偷跑出来的事情,陛下大怒,希望您好好同陛下解释清楚。”
所以呢?阿如还是没有将话说明白,这到底跟闻扶有什么关系?
慈粼没有再问,走进了野春殿。
殿门外跪着院里所有的打扫宫女,她们个个面色发白,满头冷汗,将身子伏得很低。
她扫了眼,踏进了殿里。
整个大殿都充斥着阴戾怒气,以那明黄龙袍为中心,每离他进一步,感受到的怒气就越大。
等慈粼走至台阶处,发现地上有条拖行的血迹。她眉头一紧,瞬时从脑海中回忆殿外的人数,再观之殿内几名瘫软在地的宫女。
确是少了一名宫女。
“你杀人了?”慈粼抬首,问他。
贺玜阴沉沉地坐在那张平整的美人榻上,听到她的话,双手交拢,半掀眸子,瞧着她:
“你不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去哪了?”
慈粼看了他几秒,道:“在宫里转了转。”
“呵。”随即而起的一声冷笑,贺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无甚波澜:
“朕怎不知你这转了转,就转到了外臣会议之地?”
她眉锋微蹙,解释道:“我并不知那是朝议之地,况且我也没有进去。你派去找我的人应该清楚。”
“哦,那还真是巧啊,随意走走就碰到了北军统领?”
“?”慈粼不解,这解释得好好的,为何冒出个不相干的闻扶来?
贺玜眸色黑得阴郁,修长交拢的手骨节凸起,“有人见你同朕的闻扶将军相.聊.甚.欢。”
?
慈粼无言一瞬,问道:“谁说的?”
贺玜嘴角荡漾出一丝微笑,双手微展,悠悠吐道:“死了。”
她瞳孔一惊,看向面前逐渐陌生的少年,他就那样看着她,眸中掠着笑,却是寒冷到极致。
她干了嗓子,有些无力:“我没有。”
贺玜凝她,不答。
大殿安静极了,她试图解释:“人闻将军襟怀坦白,克己奉公,陛下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的。”
闻及慈粼的解释,贺玜的那句冷笑几乎是从唇齿间溢出来的。
他挑着狭长的眸子,上下打量她,将视线顿在她摇曳的烟青色裙摆上:
“你还挺会为他开脱。朕一日不束着你,你就要出去找.乐趣玩?”
慈粼深吸一口气,浅眸静瞬一息,扫去殿内的宫女:“你们退下。”
话锋忽转到几名宫女身上,顿时让她们如临大敌,将头垂得更深,无一人敢动。
贺玜静幽幽盯着慈粼那张清冷面孔,连视线都未移开一眼:
“耳朵都聋了?滚下去!”
那几名宫女懵惚一瞬,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逃去。
大殿寂静,
两人对峙。
贺玜仰靠身子,一手横于腿,一手搭在榻栏,戏谑地将目光钉在她身上:
“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