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从暗处走出,在慈粼探查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慈粼。
她扫过眼前这位沉默的仆人,识别出此人不仅会武功,怕还不低,她询问贺玜:“既然你有仆人,为何你挨打的时候他没有出来帮你?”
闻言,贺玜摸头,道:“嗯...他当时,可能在哪偷懒吧。”
慈粼嗤冷一声,抬步出了院子,不与他再周旋废话。
人走后,宜生才出声:“暗道为何要告诉她?”
贺玜面对宜生的质问,并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躺在了床上。宜生站定未动,注视着他,将贺玜看得有些不自在,贺玜才道:
“挖了七八年,一次用处都没有。倒不如做件好事,是吧?”
宜生眸子微暗,转身离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床铺下那一方通往王宫外的暗道,宜生也没有搞清楚过,到底他拿来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西融这样窝囊的待着,宜生真觉得,贺玜天生就是受虐狂,空留一条逃生的暗道和满怀武功的护卫,却打骂不还手。
贺玜不恼宜生的脾气,只眨着墨黑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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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
身影越过高墙,慈粼落于王宫郊外的一棵枯树下。察觉一股冷风而来,她跪于地上,恭迎道:“阁主。”
杂草地面,视线中出现一双玄色靴子,踩着枯叶,缓缓定在她面前。
她垂眉,等待着来人的命令。
“许久未见。”
声音透着几分薄冷,如夜间月色,汵汵落压在身上,令人背后生出寒凉之感。
慈粼在川乌待了五年,也随他身边五年,最是清楚这声寒暄,是他动怒之前的征兆。
一只大手从玄金色的大氅伸出,悠悠探至少女的下颌,轻轻挑起,少女的面孔随着修长的手指,显现月色下。
也显于那人眼前。
男子一袭暗红长袍,身肩披着玄金大氅,半张脸用青墨面具遮挡,面具上描绘着白玉月季,未示人真容。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任务为何还未完成?”
慈粼忍着下颌的痛感,发不出声。
男子冷漠地凝视她,晃如威神降临,带着警告的命令:“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加紧任务。”
“是。”慈粼忍痛,垂眉应道。
他淡漠瞥了她一眼,缓缓松开了手,“与公冶明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届时我会派人接应你。”
慈粼神情微顿,公冶顺侯整日不见人影,极难接触。要想杀他,还得借助这场和亲大婚,才有机可趁。
“是。”女子伏地。
听到慈粼的服从,男子从袖中递出药匣,情绪转变,带着模糊的关心,“可还疼?”
“不疼。”慈粼摇头,双手接过药匣,低头道:“慈粼谨遵阁主之令。”
男子默了一息,一阵风过,枯树下便只剩慈粼一人。
她踉跄起身,打开药匣,服下解药后,调息半响,回了王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