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如此大可不必担心,虽然主子在别的地方挺不当人的,但事关桑姑娘,他简直敢把身家性命双手奉上,有整个国库在身后当靠山,桑姑娘还需愁这些身外之物吗?
桑落在凌音的注视下忙活了半天,终于在书房的架子底下有了些发现。
只见她摊开一小张团成一团的纸,那是张不知什么时候被当做垃圾随手丢弃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应该是主子在批阅奏折前,试笔时随手用朱砂写下的一个“阅”字,结果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字,却叫桑姑娘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俞兰之是吧?
桑榆非晚,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她大意成这个样子,连这么重要的细节都未曾察觉。
她就说嘛,谁好端端的能跑去那个悬崖底下路过救人,谁又能非亲非故的照顾了她这么久?
还有那话里有话的说辞,被她无意间捡到,却因为拿反了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的传国玉玺……
好啊!
宫琰辰,你还真是出息了,装的这么像,差点儿就叫你给蒙住了。
桑落深吸一口气,朝着空气中气十足的大声吼道:“宫琰辰,你给我出来!”
躲在房梁上的凌音没敢吱声,将自己的身影藏得更隐蔽了。
“好,不出来是吧?”说着,桑落从书桌上拿起一把裁纸用的银质短刀用刀尖朝向了自己,“那就等着给我哭丧吧……”
桑落看着徒手接住自己的银刀,手上全是鲜血的陌生人,神情有些尴尬。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报一丝啊,报一丝。”桑落松开银刀,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受伤的,我只是想要逼宫琰辰现身。”
“桑姑娘不必自责,属下是主子专程派来保护姑娘的,若是姑娘受了伤,那属下就要以死谢罪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老实交代,你主子现在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
“一定要如实交代,若是撒谎,我必会寻死觅活的折腾你。”
“属下不敢,只是……主子他昨夜已经离开这里赶回京都去了。”
“什么?”
这下轮到桑落难以置信了。
她以为宫琰辰折腾出这么大的阵仗,处心积虑的把她骗来这边来救了她,是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的。
按照他那百折不挠的厚脸皮,再怎么说也得见上一面说清楚,软泡硬磨让自己原谅他才会善罢甘休的。
可结果呢?
这么要死要活的一折腾,倒显得她像个小丑了。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给我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这……”
手中的银刀再次举起,这次的刀尖朝向了桑落的心脏部位。
“我说,我什么都说!”
就知道你怕这个,早说不就得了吗?
凌音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宫琰辰千里迢迢从京都赶来,包括他奋不顾身救了桑落,甚至连宫琰辰自导自演了西曙人大逃杀的事情也都给他出卖了个彻彻底底。
“所以他带我来这边,就是为了帮我找解药?”
“是,当时桑姑娘情况很不好,一日清醒的时间也就一两个时辰,其他时候全部在昏迷中度过,御医说,若是两个月内拿不到解药,姑娘的情况就不妙了。”
“那……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还有全天下人的指责发动战争,只是为了解药吗?”
“是。”
“当时云起有几成把握能够赢得胜利?”
“属下对于兵法谋略一窍不通,不过听凌莫首领提起过,魏将军曾在主子面前提出,若无奇迹发生,怕是亡国之兆。”
“原来……”
原来他那么谨慎,那么擅长隐忍的一个人,也会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拼尽全力的去做一件几乎毫无胜算的事情吗?
“那后来呢?云起是怎么赢的?”
“主子果然让奇迹发生了,他在这里,对,就是在后面的厢房里面,带着人制造了很多烟花运用到了战场上,把西曙人打的是措手不及,这才带领大军取得了胜利。”
凌音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可即便只是听说也能让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见我一面再走呢?难道说京中出了意外吗?”仅仅是猜测而已,就让桑落担心的心头一紧,生怕宫琰辰那边还有什么意外。
“不是的,而是……”
“说啊,你是陀螺成精了吗?抽一鞭子说一句。”
“属下不敢。”凌音看了眼桑落手中紧紧贴着脖子的银刀,权衡利弊之下,决定先把主子卖了再说,“主子为了给姑娘换解药,吃下了西曙首领手中另一种毒药,那种毒药……无解……”
“什么?”
桑落手中的刀“啪”的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