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强的桃色新闻,当事人不在意了,旁观的也渐渐放下了,时间是最有用的散味器,一个多月过去了,新的消息才是最引人瞩目的。
有一桩大事那才是村里人最关心的,那就是马建国搞来的两台大铁疙瘩能下地了,那犁地的速度那叫一个快,省老鼻子劲呢。
这不,该上工的不该上工的都围在田塍边看热闹,嘴上夸得厉害:“该说不说,孙建国这混子骑着这拖拉机可真有范,哗啦啦一下子就从这头骑到了那头,就裤管子沾上点泥巴,这人可是一点不埋汰精神得很。”
“你这是夸孙建国呢还是夸拖拉机呢。”边上老娘们听了捅咕捅咕老姐妹,打趣道:“收收你的哈喇子,快沾上了。”
老姐妹喉咙吞咽了下,又忍不住解释:“自然是两个都夸,拖拉机好呀,省时省力,干一天活下来都不用大喘气的,哪像之前比猪还喘,干一天歇一个月的不够我歇的,要不是工分跟萝卜一样吊在我前头,我指定是第二个马大蒯。
还有这孙建国……啧啧啧,这大队长还给他公社报了个拖拉机手上去,说是算临时工,这可真让我眼馋他娘,家里坟头青烟得飘多高,一个矮矬混混也吃上了公家饭,哎,可惜我没个女儿,要不这也是个好女婿。”
大娘感叹,话语里除了艳羡还是艳羡,这艳羡都快把地都浇酸了。
“你家四个小子,想什么呢,再说了,人家孙建国可是有对象的,别当着人家对象的面说这些,咱又不是煽风点火的坏娘们……
不过,我更中意那个城里小子,那次选兽医的时候,那小嘴叭叭得都是外国话,有学问,不迂,还能骑拖拉机,这就是老话说得文武双全……除了黑了些,不过黑些好,我家姑娘也黑,谁也不嫌弃谁。”
“……”
孙建国昂头挺胸,头上戴了个歪歪斜斜的草帽,坐在拖拉机上,一股臭屁劲。
拖拉机一溜溜驶过,除了屁股颠簸得厉害,还闻着一大股冒黑烟的柴油味,孙建国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对得起他这几天前后左右得折腾和低三下四去老师傅那里偷师。
凭这功劳,谁都得高看他一眼,一望眼过去,对上眼的小马村的大娘大爷小媳妇们个个都冲他展笑脸,他瞬间志得意满,觉得自己无比高大,都不用他在鞋子里垫垫子充高个了。
美滋滋。
“建国哥,这一亩地咱们犁了三遍了,是不是换块田再犁,我看大队长面色不太好看,烟杆都快掰断了。”王凯扯着嗓子喊,谁让这噪音太大了,嗡嗡的,不大点声音提醒,他怕孙建国能臭屁得把这快地给犁秃了。
孙建国被王凯这一大嗓门给惊了一跳,把手歪了一瞬,一条蛇形泥巴坑划了出来,孙建国把正把手,低声骂了一句,面上云淡风轻:“嗯,现在换块地正好,正巧我和大队长想到一块去了。”
他孙建国可是先进代表,又是小马村唯“一”的拖拉机手,他能做出错误的决策?那必然是不能的。说什么王凯也是拖拉机手,这小子是个副的,副的那就意味着啥也不是,有他正的杵在前面,这小子越不过他前头。
孙建国拉了拉正草帽,冲前面围拢的人气势磅礴一指,人群意会,哗啦啦分开一道沟壑,孙建国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带着王凯去了下一块田。
见孙建国干正事了,马建国这才面上好看了些,孙建国这小子能力有,就是经不起夸,一夸尾巴就翘上了天,幸亏他经验老到,把王凯这个踏实机灵得和他捆绑在一起,不然他有的操心。
马建国见这次拖拉机下田很顺利,笑眯眯地摸了好几把田里翻起的土坷垃,深度不错,能把底层的虫卵都翻上来,太阳一晒就都死了,过段时间再灌水,育苗,这一年必定又是公社交粮第一名。
再加上孙建国的先进代表、林佩玉发展成正式工以及马志强救人的好人好事……对了,还有那几头活泼茁壮的猪崽子,马建国怎么想怎么美。
今年公社表彰他绝对有一份!
说起来,马志强最近忙活啥呢,和他婆娘两个神神秘秘的,他婆娘也是,一问就往出撵他,问急眼了,还把他从床上赶下去,他也没想咋地,又不是年轻时候上床能干啥累人,他都这把年纪了,也是有心无力的年纪,也不至于防着他不让上床。
奇哉怪哉。
马建国晃晃脑袋感叹:“人老咯。”,边慢慢往村外走去。
被念叨的马志强正在数着钱票,他的卖小鸭鸭的生意十分得好,自从他发现这火车站这边卖茶叶蛋的俩夫妻上头有人后,就巴上了这夫妻俩。
不,巴上了这天大地二亲戚三他四的男人,这男人也巧,家里排行老四,姓窦,窦老四家里关系十足十,他原先想着这等势力他碰不得,后来换其他地方去走街串巷,隐蔽是隐蔽,就是累了一天挣的也没这里等人上门来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