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个时间她应该早醒了吧。

难不成他太话痨，把颜亭云说烦了？

洛景鸿一边在网上发帖求助，一边走出洛科集团的大门。

“亭云，这里！”

颜亭云从卫生间出来，打眼撞见习蓉朝她走来：“我找你半天了，怎么不接电话？”

“昨晚手机没充电，现在没电了。”颜亭云说，“你们洛科最近挺忙，预约都见不到面。”

“平时工作还是挺清闲的，今天是特殊情况。”习蓉说着，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显示屏从25楼开始跳动，颜亭云和习蓉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正说到研究所所属时，“叮”的一声，旁边的电梯开了。

习蓉看到电梯里下来的人，赶忙唤了一声：“小宋总，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被习蓉唤作“小宋总”的男人回身，睨了一眼她们，说：“拿来吧。”

不知是不是颜亭云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在颜亭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颜亭云看了看快到一楼的电梯，又看了看不紧不慢翻阅文件的男人，抬起的手又默默缩回了口袋。

男人抬手扫了一眼腕表：“反正追不上了，我和你们一起上去。”

电梯到了，颜亭云本想先让习蓉的领导上去。

一抬眼，男人已经候在电梯旁，一手正拦着电梯门：“你先。”

颜亭云左右看看，确认他是在说自己：“还是您先吧。”

男人不说话，手上依旧没有动作。

“你先上吧。”习蓉小声说。

颜亭云点点头，向他道了谢，三两步上了电梯，站定在角落里。

或许是心理作用，电梯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碍于领导的面子，她们没有再像朋友间闲谈那般肆无忌惮了，甚至连眼神都不再交汇。

颜亭云摆弄着已经没电的手机，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思绪逐渐飞远。

她们跟随宋总站定在一扇红木门前，只见小宋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便打开了门：“洛总，人来了。”

颜亭云顿然觉得，等她回家，这双眼一定要反复多次地洗一洗。

“抱歉，有点事，让您久等了。”

回去把耳朵也洗洗吧。

颜亭云悻悻地想。

小宋总为她倒了杯热茶，随后站在洛轩野身边。

颜亭云避开陌生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久，也就两个小时。”

洛轩野一愣，旋即说道：“看来颜小姐还是很记仇的。”

茶水甘甜，喝多了却发腻。

颜亭云放下茶杯：“洛总，如果您约我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叙旧吧？都是聪明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节约彼此的时间。”

洛轩野盯了她片刻，一抬手，那位小宋总便将方才习蓉给他的文件呈到颜亭云面前。

“聘用合同……节假日，双休，年薪百万起步……”念着念着，颜亭云忍不住笑了，“洛总出手果真阔气。”

“想留住一个人，就要先套牢她的胃，何况这些不过是科研人员基本的福利待遇罢了，我也是按照标准程序走，颜小姐，您觉得呢？”

颜亭云一页页翻着，不接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啪”的一声轻响，房间内重新响起颜亭云的声音：“这些钱，够赔您那件西服吗？”

洛轩野眉头微拧：“颜小姐，您要听实话吗？”

颜亭云耸肩，不以为意。

洛轩野：“实话实说，不够。”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在习蓉震惊的目光中，颜亭云缓缓起身，“洛先生，我提醒您，我是国家工作人员的人，想挖墙角，也要看是谁家的墙。”

说完，颜亭云朝习蓉颔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习蓉扫了眼时间，从进门到离开，才过去了十分钟而已。

“洛，洛总。”习蓉问，“聘请的事……”

“她走不远。”洛轩野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冷不防说道，“阿凡，去送送颜小姐。”

洛轩野猜得不错，颜亭云的确还没走远。

准确来说，是电梯还没到。

“走专用电梯。”

颜亭云愣了下，摇头：“我不着急。”

“节约时间。”宋凌凡说着，按下了她身旁的电梯按钮。

既然是人家盛情邀请，颜亭云也没理由拒绝。

何况她对这个宋总的印象还不错，没必要一视同仁。

沉闷的电梯里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你的病好些了吗？”

“嗯？”颜亭云不解地看向身旁高挑的男人，“我有什么病？”

宋凌凡沉吟：“一些……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

颜亭云抿唇，眼中划过一抹警惕：“我们在哪里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