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卡在扶手里的斧子拿起来,贴在丰岛敏郎直冒冷汗的脸上,寒声道:“你和某个犯罪组织有联系吧,最近你们的关系出现了裂痕是吗?炸弹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放的?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丰岛敏郎不敢再说谎骗人了,他颤抖着嘴唇,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是,炸弹是组织里的人放的。那个组织……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但我对它的了解也、也不多,每次都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一开始和我联系的人叫‘博伦巴赫’,最近两年换成了一个年轻男人,叫‘特基拉’,我推测这个组织的人都用酒名作为代称活动,嗬、嗬——”
说到一半,丰岛敏郎露出痛苦的神色,脖颈后仰,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是疼痛让他有些受不住了。
萩原研二按了一下他的断指伤口,“别晕,接着说。”
“啊啊啊——疼!好疼!——”
突然的剧痛降临,丰岛敏郎瞬间清醒了,他猛地睁大眼睛,不期然和那个绑架他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男人的眼睛不大,但是黑色的眼珠非常有神,其中的森森寒意像无数把刀切割着他的皮肤,而且在黑色的虹膜周围泛着一圈妖异浓郁的紫色,这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说是妖怪的眼睛倒有可能,想到这,他心里的恐惧又更深了一层。
丰岛敏郎接着说道:“最近几年,他们开始绑架一些年轻人,男的、女的、漂亮的、丑陋的、残疾的、健康的都有,具体去做什么他们没和我说过,只是指使我把这些失踪案压下去。上个月,他们绑架了一个大人物的女儿,人家的父亲请动了警察厅的长官,以我的权力没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我就想和这个组织切割,但他们却不想放过我,7号那天中午,他们把炸弹放进了我的办公室,就是为了威胁我,逼我继续为他们办事,不然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说完这些话,他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地瘫在椅子上,声音气若游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萩原研二呢喃道:“死路一条?你为什么不硬气一点,当一回坚定的好人,直接让组织把你炸死在办公室,用死亡来洗清你过去犯下的罪孽呢?该死的人明明是你,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他?”
丰岛敏郎猛的一个激灵,又清醒了几分,害怕地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为自己辩解。
“听大森说,那个拆弹警察很厉害,炸弹本来应该在两点半炸的,我没想到组织会提前引爆,刚好炸死了他,我是真的没想到,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一定不让他上去拆弹。”
静默半晌,萩原研二问:“你的意思是,炸弹是那个代号为特基拉的人放的?”
“是,是,那天中午,特基拉给我发了邮件,告诉我桌上的手提包里有炸弹,所以肯定就是他放的。”
“你能把特基拉叫出来见一面吗?”
丰岛敏郎哑然了一瞬,“这个……不太可能,那个组织的人都非常谨慎,从来不露面,这么些年只用手机和我联系。”
话音落下,仓库里随即陷入了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诡异到令人不安,外面隐隐的海浪拍打码头的声音传进来,才不至于让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萩原研二忽然动了,他抬起一只手,按在丰岛敏郎的脑袋上,宽大的手掌将他的整个头顶覆盖,手下用力收紧五指,仿佛要把颅骨捏碎一般的力道让中年男人脑门生疼。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也知道炸死那个拆弹警察的人不是我,是那个组织,是特基拉,你去找他报仇吧,啊,去找他,别杀我……”
丰岛敏郎连声求饶,语气卑微,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已经顾不得脸面什么的了。
果真如他所言,萩原研二骤然放松力道,收回了手,转身背对着他迈开脚步,似乎准备离开仓库。但没等丰岛敏郎多高兴一会儿,就见萩原在摄像机后面站定。
“这个摄像机已经打开了,你对着镜头,把你这些年做过的恶事全都坦白出来。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我不会杀你,但你身上还有很多可以砍下来的部位吧,你想被医生鉴定为几级伤残?”
浑身漆黑的高大男人站在月光的边缘,他用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大半的容貌,只露出一双透着冰冷视线的黑瞳,仿佛一片寒冷的冰湖,不带一点温度,冷得让人心颤。他右手拎着被血染红的斧子,锋利的斧刃上正缓慢地往下滴着血,这凶器好像和他这个人融为了一体。
男人周身散发着凛然危险的气势,其身姿宛如夜叉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