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王驾启程。

步云凌跪在一众将士之中，偷偷抬头看罗娆上马。分别数日，只见了几个时辰，她倒是干净利索，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地是凉的，步云凌的心也不暖和。

众人散去训练，他还站在原地。

“人都走没影了，别呆着了。”窦文凑过去用手肘怼他后腰，示意步云凌收敛些，“你这痴相，也太明显了！”

步云凌回神，叹气道：“她都不回头看我一眼。”

窦文手捂着额头，做出一副“苍天父母”的表情，唉声道：“你醒醒吧！”

“她是王，能得空来这里看你一眼都是天恩了。你指望她多稀罕你？”

“要我说这就不错了。要是王城里那帮权贵知道王上和你一个有妻之夫私混，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窦文趴在步云凌耳边嘀咕。

步云凌偏头看窦文一眼，瞧着不太服气，但也没作声。他还是年纪小，虽然聪明但在情爱之事上总是沉不住气。

他知道窦文误会他与罗娆，但步云凌心里还是有些计较。

“怎么能叫私混？”步云凌气得脸都红了。

窦文一脸奇怪，反问道：“无名无份的，不是私混还能是什么？”

步云凌眯眼问道：“我不配做她王婿吗？”

窦文听这话两腿一软就要往下跪，步云凌伸手托住他，只听见窦文哆哆嗦嗦地说：“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啊！”

步云凌笑道：“你这话说的，我模样配不上她？”

窦文冰天雪地里额角冒汗，心想，这哪是模样配不配的问题？

他摆手不与步云凌多说，一脸天塌下来顶不住的样子，步云凌再不逗他，只道：“赌十坛酒。”

窦文傻愣愣地看他，见他小嘴一张一合净说些能毁天灭地的话来。

“我做了王婿，你花钱请三队喝酒，十坛雪醉，够灭殃他们海喝了？”

窦文扯着嘴角，道：“别说十坛，你若真做了王婿，一百坛就当给你庆祝，别瞧不上就行。”

步云凌笑得心满意足，拍着他肩说道：“好啊，到时你攒下的军功，也能负担得起。”

窦文见他说得不像玩笑话，忍不住多嘴提醒道：“你可知我们在谁的旗里？”

步云凌点头道：“步氏底下南鸦旗一军八部三队。”

窦文继续问：“那你可知道，步氏的小主子是咱们王上正儿八经的王婿？不说他现在失踪，他就是死了，谁想做王婿，也得问问步氏底下这些铁骑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