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晚抱紧了怀里的文书:“不过明面上还是得遵守的。”
“可不么。”萧瑞直拍拍手上沾染的灰尘,“反正都是民间选秀上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总不会太明目张胆。”
高风晚弯起眼睛:“瑞直,谢谢你同我说这些。”
“这有什么?”萧瑞直一被夸奖,脸就有些发红,“我去尚宫局了,你可要好好看书。”
高风晚很响亮地嗯了一声:“吃晚膳的时候见。”
萧瑞直点头,出了宫正司。
接着就是闷头读书,午膳是由云溶溶送来的羊肉汤饼,高风晚担心汤汁溅到书本上,快速捧着碗吃完,又一头扎进了书里。
高风晚除了出恭完全没离开座位,这一读就直到日薄西山,从林落梅那里带回来的知识已经有十之八九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点儿,估摸着距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高风晚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床上躺到云溶溶来喊她吃晚膳。
她拖沓着脚步,到床前时候疑惑地看着放下的床帐,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早上出门时是挂上去的。
是记错了,还是绳结松了?高风晚想不起来,她回房就一直在看书,太过专注竟完全没注意到床帐是什么状态。
高风晚读书读得眼眶发酸,懒得再纠结,直接解开外袍丢在衣桁上,蹬下鞋子爬进了床。
等待她的不是柔软的床褥,而是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高风晚吓得心差点跳出来,下意识身子朝后倒,想要退出昏暗的床帐。
一只手捂住高风晚的嘴,另一只手箍住高风晚的腰,高风晚被一阵巨力掀翻在床上,不得不仰面对着跨坐在她大腿上的男人。
床帐内虽然光线昏暗,但高风晚还是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归林的轮廓,他五官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地一看就是在生气。
“掌印松手。”高风晚呜呜地说完,连自己都听不懂。
高风晚拍了拍归林捂住她嘴的手,示意他放开,归林不知是没理解还是怎样,仍将手牢牢按在她的脸上。
一计不成,高风晚作势急促呼吸起来,归林当真立刻松开了手。
“掌印,您果然在意我。”高风晚笑眯眯的,嗅闻道,“您换了熏香啊,我差一点没认出来。”
“闭嘴。”归林被骗,恼羞成怒道,“捉弄我很好笑?”
高风晚虽然摇头,却并没有收敛笑意:“不好笑。”
归林在床帐里待得太久,早就适应了其中的昏暗,他能清清楚楚地看清楚高风晚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就比如此时她正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
在归林的想象中,高风晚的舌尖已经落到了别处。他一腔滚烫,欲念和怒火交杂在一起,竟不知何处抒发。他忍耐着,质问道:“你就是用你现在的表情勾引别人的吗?”
“勾引谁?”高风晚不以为然,她用指尖轻轻划过归林大腿的外侧,“您吗?”
归林怒意更甚,他双手交叠着扼住高风晚的喉咙,到底不忍心用力:“没一句真话,早知道,我就应该掐死你。”
高风晚当然知道归林在说什么,宫中处处是御马监的眼线,她又和归林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归林派人盯着她,很正常,本来她也没想着找平煜的事情,能瞒过归林。
可同平煜的聊天内容,她自信归林不会知道,她会承认与平煜见面,可她对平煜的所言所求,她完全不准备和归林和盘托出。
她的母亲是驯兽师,无论是豺狼虎豹,鞭打和适当松开的束缚都是驯化的一部分,高风晚需要测试,测试自己究竟有没有握住野兽脖圈上的皮绳。
“掌印不如明示我,我怎么了。”高风晚眼神里没有惧怕的意味,她微微挑眉,近乎挑衅地看着归林,“如果您不相信,掐死我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归林手上微微施加力道,他只想警告高风晚,“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是么?”高风晚竟用双手撑着自己坐起,她收敛了笑容,“那就现在,杀了我。”
归林咬牙,加重了力道,他眼看着高风晚额头上的青筋逐渐浮现。其实掐死高风晚本不需费吹灰之力,可不知为什么,他无法下定决心。
就差一丝,只要再用一分力气,他就能扭断高风晚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