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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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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城中有人在卖纸灯,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纸灯精巧,邵洺非要卖一盏,拉着白烬过去挑了一盏小兔子形状的。

白烬看他摆弄着,将里面的蜡烛点燃。

“你喜欢兔子?”白烬问。曾经他也送过自己一个白兔的玉坠,可惜被他弄丢在了地宫中。

邵洺抬头专注地看着白烬,笑着说:“喜欢。”

白烬莫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低头去看邵洺手中的灯。

“天还没黑。”白烬说。

“又没人规定白天就不能点灯,我偏要。”邵洺提着纸灯,任性又无理,白烬无可奈何,随着他继续在城内瞎逛。

徐江城不大,受战乱影响,往来的客商也少了许多,日落后,便更显萧条,深长的街道上,只有邵洺的那盏纸灯亮得夺目。

走累了,两人坐在树下暂歇,远处的摊贩在忙着收拾东西,行人稀疏,天高云淡,风忽急忽慢,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邵洺回头,白烬正入神地看着远处,一片枯叶落在他发尾,摇摇晃晃,就是不肯掉下。邵洺伸手,将那片叶子拿下。

白烬被邵洺的动作打扰,收回视线。

“怎么?”白烬下意识问,一转眼,看到邵洺手中的叶片,顿时明白过来:“谢谢。”

邵洺没回答,他看着白烬柔软的唇角,忽然心念一动,问道:“阿烬,你可曾与男子春宵一度?”

邵洺问的很直白,白烬愣住,耳朵尖慢慢发红,低声道:“没有……”

邵洺凑过去,歪着头去看白烬转开的脸。

“我教你好不好?”邵洺问,真诚,坦然,又柔情似水。

“不用。”白烬一口回绝,素净的脸上染上红晕。

邵洺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好不好?”语气中带了些委屈。

白烬回头看向邵洺,他正托着腮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白烬没说话,不知为什么,他总容易对面前的这个人心软。

邵洺轻轻笑着,牵住白烬的手站起身。

“去哪儿?”白烬心慌意乱,脱口问。

“唔……我落脚的客栈。”邵洺眨眨眼说,满脸的无辜。

白烬:“……”

最终他还是乖乖任由邵洺牵着往前走,有路人投来猜疑的目光,白烬垂下眼帘,可邵洺视若无睹,他的任性张扬无惧,即便无人理解,他决定的事也不容任何人改变。他的人生从不屑他人的指点。

走进客栈的上房,天色已暗,宽阔的房内没有点灯,只有邵洺手中的纸灯映出斑驳陆离的光,邵洺松手,纸灯摔在地上晃了晃,本就快烧完的蜡烛彻底熄灭,邵洺摸索着插上门栓将白烬抵在门上。

“阿烬……”邵洺轻唤,有着不顾一切的悲凉。

黑暗中,白烬看不清他的表情,下一刻,邵洺吻上白烬柔软的唇,热烈,凶狠,不容拒绝,让白烬有些陌生。

这个吻很绵长,酥酥麻麻,白烬有点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了推邵洺。

邵洺松开白烬,又侧头吻在白烬脖颈,呼吸落在白烬耳垂,邵洺叹息着低声说,有点无奈:“阿烬,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手指不安分地伸进白烬衣内,轻轻划过光滑的皮肤。

白烬猛然了悟,伪装也好,掩饰也罢,其实邵洺一直都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他早该发觉,从第一次相见时起。

他低估了邵洺看透人心的本事。

白烬突然有些恼,张口咬在邵洺肩头,邵洺冷“嘶”一声,声音却是笑着的。邵洺解开白烬的腰带,将手伸进白烬的腰际。

白烬瑟缩了一下,趴在邵洺肩头。

片刻,白烬微微喘息着哑声道:“去床上……”

“好。”邵洺应着,将衣裳凌乱的白烬抱起。

白烬有些意外,平日里看起来娇贵,总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公子,居然轻松地就将自己拦腰抱起。

“重吗?”白烬略显担心地问。

“还好。”邵洺失笑:“原来在你心中我这么弱不禁风啊?”

白烬不说话了。

温柔地将白烬放在床上,邵洺随手拉下床帷。

芙蓉帐暖,春色旖旎……

黄雀啼鸣,日上三竿,白烬撑着身子坐起,眉头紧蹙。

疼。

原本坐在窗旁安静看书的邵洺听到声音抬头,笑若三月春风,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很好看:“醒了?饿了吗?我让小二送点吃的上来。”

邵洺合上书开门出去,片刻便回,看他没事人一样,白烬更不开心了,闷闷说:“不舒服……”

邵洺走过来,坐在床边颇为无辜地问:“可是哪里还疼,我替你揉揉?”说着,将白烬揽进怀中替他揉按酸痛的后腰,得了便宜就卖乖。

柔顺的青丝缠绕指尖,千回百转,纠缠不清。

白烬认命般叹息,顺势靠在邵洺怀中,毕竟这是他一时心软造成的后果。乌黑的长发披满肩头,他束发的发冠昨晚不知道被邵洺扔到何处去了。

“阿烬,不生气了好吗?”邵洺轻声哄着,让白烬难以拒绝。

在心里别扭了一会,白烬点头,伸手抱住邵洺。很多年了,除了幼时同母亲撒娇,他再没如此毫无戒备地紧紧抱住一个人,莫名安心。

邵洺没说话,他的沉默总是恰到好处。

休息了几日,两人一同离开徐江城。有邵洺在身边,倒省去了白烬打听路的功夫,途中也不无聊,天文地理,古今轶事,好像只要白烬有不了解的事情,邵洺都能给他一个答案,除了他不想给的。

行至栯桑,邵洺先带白烬去拜访了一个人,屋舍偏僻,两人走了很久,终于停在一座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院前。

邵洺叩响门扉,来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身后还跟了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有些肥大,看起来像是用谁的旧衣服改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警惕地看着门外两个陌生的人。

“锦娘,几年不见,可还记得我,我姓邵。”邵洺对女人说。

名唤锦娘的妇人回过神来,露出几分笑意,将门大开,招呼客人进门:“确实很久未见了,邵公子近年可还好?”

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小女孩:“莺莺,去给客人倒茶。”

小女孩很听话,转身小跑着去厨房,似乎不太爱说话。

邵洺走进门:“不好不坏,只是寻常。”

白烬跟在邵洺身后,锦娘见白烬眼生,不由询问:“邵公子,这位公子是?”

邵洺回头浅笑:“我带了一位他的故人。”

锦娘了然,笑容里多了点悲伤:“总有人记着他,便是好的。”

“我名白烬,是他的同门师弟。”白烬说道。

锦娘愣了一下,笑道:“这样啊,他曾提起过你。”

“他……可曾说过什么?”白烬想问清楚,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他说,命途多舛,不必执意于正确的那条路,人生在世难得自在,选择你觉得值得的就好,人生的意义不就在于死而无憾。”回答的人是邵洺。

白烬抬头,邵洺浅浅笑着。

白烬垂眸道:“多谢。”

“别光站在门口,进来再说吧。”锦娘提醒两人。

“抱歉。”邵洺说,抬脚往里走。

白烬默然紧随其后。

小院还算整洁,墙下种了一片小菜,旁边是一口井,井口的石头上布满青苔,几株杂草歪歪斜斜地生长着。

锦娘招呼两人在屋内的桌旁坐下,老屋阴暗,房梁上有窸窣的鼠声,邵洺与锦娘闲话几句家常,然后才道出正题。

“许久未来,也该去看看他。”

莺莺拎着旧茶壶,为客人倒上茶水,做完,她跑到娘亲身边坐下。

说了些许时间的话,邵洺吹散热茶腾升的雾气,小心喝了一口。

“也是了。”锦娘站起身:“两位公子稍等,我去拿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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