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听着男孩子们的叫喊声,万般无奈道:“别说了——超人已经要动手了!”
克拉克闯入阿卡姆的时候并没有人来拦他,看守和护士们都躲在屋子里透过窗户偷偷地看他们,目光里既有期盼又有恐惧。
“现在我相信杀死这些疯子是正确的了,”哈尔冷冷说,“看看他们,像鹌鹑一样被这群罪犯恐吓着。”
阿卡姆疯人院的每一间屋子都用钢筋混凝土和粗粗的铁栏杆装修,整个呈铁灰色,有几个犯人在持枪看守的眼皮下慢慢地走着活动。克拉克没有敲门,热视线融化了铁锁,强闯了进去。
“我们要怎么做?”巴里问。
克拉克的目光火舌一样舔舐过这个罪恶的疯人院,无需发动能力,那灵魂上的恨意就已经可以把这里化为灰烬。最仇恨的小丑已经死了很多年,他冷声问:“贝恩在哪里?”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一个看守战战兢兢地回答:“他在最里面。”
克拉克冲向了最里面的牢房,这儿原本关押着小丑,所以房间并不是很大,只放了一张硬板单人床,一个马桶和一个水池,墙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笑脸,大的小的什么画风的都有,把好好一面白灰色的墙壁生生变成了幼儿园破坏墙。但看见它们的人绝不会认为这是孩子画的,因为那或浓艳、或干枯的笔触,硬是叫人看出一股邪气。
克拉克能想象小丑正襟危坐在床上的样子,没穿他典型的紫西装,而是穿着医疗服。但他的头发还是绿油油的。然后小丑笑了,他的嘴大大地裂开,克拉克想起了自己看的某恐怖片,那股疯劲儿又回来了。他眨了眨眼睛,看见是贝恩坐在那张床上,沉默地看着墙上的那些涂鸦。
没有小丑的笑容。也没有蝙蝠侠呵斥小丑不准和超人说话的声音。克拉克忽然觉得十分恶心。
哈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救命,每次我见到小丑的东西都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虐待了。”
“你说的对,绿灯侠,我想把它重新粉刷一遍。”贝恩直视着墙面说。
这家伙怎么那么平静?哈尔十分纳闷地看了巴里一眼,巴里对他紧张地笑了一下。贝恩已经听见三人的动静,回过头来,那双往日总是盛满了疯狂和暴乱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平静极了,像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让我猜猜你是来做什么的,小飞人。你是来杀我的,是不是?”
克拉克只是看着他。没有注射毒液的贝恩看起来也不过是比正常人要高两个头,依旧十分健壮。克拉克平静地打量着他,想起他是怎么样折断布鲁斯的脊椎的,布鲁斯又是怎样痛苦、挣扎复健的,这个过程不仅是在折磨布鲁斯,也是在折磨这些爱他的人。
“你没有猜错,”克拉克漠然道,“我会杀死你,为世界做一个表率。”
贝恩看着他,兀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那么嘹亮,穿透了层层墙壁,回荡在疯人院里。
克拉克还是毫无表情。巴里却有点忍不住想问“你笑什么”,要不然也太古怪了,有一种没按套路来的感觉。
哈尔却问:“你难道不想反抗?”
“反抗?”贝恩神色莫名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反抗?你们三个中任何一个人我都打不过,现在更是手无寸铁,我又实在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又何必反抗?”
“我不觉得你一点心思也没有。”巴里皱着眉。
贝恩勾起嘴角:“我恰恰有一点拙见。你们杀了我,就会杀了整个阿卡姆的疯子,然后是中心城、海滨城,再之后会是哪儿?英国?意大利?”他的表情似乎陷入了奇怪的畅想中,叫巴里打了个寒颤。
“消灭犯罪是世界范围内的事,没有一个罪犯会不付出代价。”克拉克说。然后他闭上嘴,两道烫红的热视线射在贝恩的额头上,短短两秒就熔毁了那颗头颅。
巴里不忍地别过头。那红色比血更炽热,流淌在他眼底,只叫他一阵泛呕。他不是没见过人死亡,超人用热视线杀死的外星怪物也不少,但是从没有让他这么难受过。但是他又抬起头来,逼迫自己看着贝恩渐渐模糊的面孔,看看这个作恶多端的罪犯是怎么死去的,看看他们执行的正义是如何把世界变得更好的。
超人终于停下了,轻轻地长呼一口气,转过身,披风在背后飘起轻快的一角。
就像有什么负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