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却是不说话了,只是神色晦暗地朝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
见对方这般模样,白喻心情愈发不爽起来,更是厌恶这种密不透风的监视。
白喻倒也没有再追问禁忌教的事情,这个宗教行事向来诡异难测,更重要的还应该是静观其变,尤其他跟这个宗教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哪一天禁忌教抖露了这份关系,不知道未来面临的状况又是如何,白喻到底还是有些忧虑起来。
两人不再谈话,周望沉默地给白喻架起了餐桌,照顾他用餐。
白喻简单快速地吃完,周望没有多留,收拾了东西匆匆走了,去给白喻继续跟进申请实验室的事情。
有了陆院长的发话,短短三天的时间周望就给白喻搞定了新实验室,很多特殊的实验仪器都准备完毕。
而白喻在这三天的时间,一边养伤,一边也指导着研究团队取得了一个最新的研究成果。
“人体克隆和意识复制投射”这个课题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人体克隆,一部分是意识复制投射。
人体克隆技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攻克,只是碍于道德伦理的红线,没有将其开放推广,并受到法律的严格管控。
如今的人体克隆技术仅仅应用于生物机器人制造上,用自主捐献的人体细胞,通过“促生物细胞短时分裂发育技术”培育出生物机器人的躯体,并进行两次基因改造和躯体更改,在切除部分大脑后,植入设定好的电子芯片。
生物机器人的问世广受大众的好评,尤其是那些需要陪伴,或者是想要忠诚无背叛的佣者的受众,恨不得把生物机器人夸出花来。
事实上,克隆体在苏醒之后,本身可以具备自我意识,成为跟父体截然不同的全新的人,白喻所做的“人体克隆和意识复制投射”以及说是转移父体的意识,不如说是融合两种意识。
当然克隆体在没苏醒前意识一片空白,这方面可以完全忽略不计,本身还是父体又拥有了另一个新的身体。
实验团队并没有在已经相对成熟的克隆领域下功夫,主要专攻于意识复制投射。
而意识复制投射又分为三个步骤,提取脑电波,安置脑电波,转移脑电波。
现在团队正在研究的就是提取脑电波的环节。
在白喻的协助下,研究团队刚完成了提取脑电波的被命名为生物电针的仪器制造。
这种针最关键的针体由一种特殊材料制成,这种材料是一种生物导体材料的变体,医学上惯用来做神经靶向治疗,此前团队就一直在根据研究思路钻研这种材料,经过无数次的实验,终于掌握了最精细的制造数据。
这种针极其微细,比头发丝还要微细,柔韧而又坚硬,可以直接刺入人体的神经,由另一端的电子共振装置释放出微弱的电流,接洽到神经末梢,牵引出神经间交互的电流,通过转接装置,链接到仪器上,实现脑电波的物理转移。
在此之前,这种生物电针还没完全研究成功,这项成果就已经让身为植物人的实验体摆脱了躯体的禁锢,意识暂时依附在仪器上,实现了短暂的与现实的交互。
如今这种生物电针彻底研制成功,整个团队都迫不及待地应证一下其提取脑电波的准确性和完整性,以及维系时长。
白喻没有参与他们这个临床试验计划,只是让研究团队给他复制了一个这样的仪器,带去了他的新实验室。
白喻要做一个至关重要的步骤,那便是安置脑电波,需要研制出一种极为特殊的微芯片。
因为受克隆人法律的限制,整个研究必须要体现原生人和复生人之间的差异,而这种微芯片就是识别两种人的重要依据。
这种芯片白喻在项目计划书里只是粗略地提到过,并没有详细的实验规划,当然他此前也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构想。
在穿越梦境世界,觉醒了透视的异能之后,白喻倒是因此灵感大发,这现实世界估计没人比他更懂生物细胞和生物基因了。
第四天一早,周望早早出现在特殊病房,安排白喻的转移。
新实验室其实距离这处特殊病房也没多远,只是再往下一层楼而已,这一片都是近期刚装修好的实验室,正陆续有研究团队入驻,而科研仪器最顶尖的那个实验室还未开放过,此刻就留给了白喻。
对于白喻来说,这也确实算得上极致的优待了,也能看出科研中心对这个实验项目的看重。
但白喻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科研中心那些大人物们还真是生了一颗风雨不定的玲珑心,想晴也行,想刮风也可以,全看当天的心情。
周望协助白喻穿上了隔离服,慢悠悠地扶着他坐上了轮椅,带着4408这个小机器人一起离开了特殊病房。
白喻吃了止疼药,此时身体轻松,心情一片美好。
能有机会离开这见鬼的特殊病房,离开这一层见鬼的实验室,白喻感觉近一段时间来,心情从没这么明媚过,尤其一会儿还能看到新的实验室。
相比较白喻的放松,周望倒是依旧面色沉重,不过眼眸中隐隐含着一丝激动,显然是对白喻开始动手实验极为期待。
出了特殊病房,一众在外面做实验的研究员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道轮椅上的身影,就这么一瞬间,早起的瞌睡和疲惫顿时消散,全都打起了精神来,眼神无一不敬佩地盯着白喻。
哪怕很多关于白喻的舆论正闹得腥风血雨,但也完全无法阻止他们崇拜一个人的心情。
在生物电针没有正式研制出来的时候,他们确实因为白喻的年轻而轻视于他,那种轻视不是蔑视对方做出的科研成果,而是不忿和嫉妒,对方在这样的青春年岁就取得了他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成果。
然而这次白喻只花了三天,就将他们又卡了一个月的难点彻底攻破,甚至在这一刻,他们才羞愧地醍醐灌顶,如果白喻没有生病,如果白喻没有被踢出研究核心一段时间,更是如果没有惹得白喻心灰意冷,那现在整个实验的进度估计将会是现在的几倍。
在欢欣鼓舞得出新的实验成果的时候,他们也在气愤那些在研究团队里勾心斗角的人,这项实验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以致于能够让他们所有人都一齐忽略自身,完全向成果看齐。
这么多纷繁复杂的视线紧盯着,白喻却依旧是那一副眉眼略有傲气的高冷模样,目光只是轻淡地扫过一眼这圈形形色色的人,便垂下了眼眸,心中若有所思。
倒是周望作为研究团队的二把手,收敛了面上的沉重,笑着跟手下的研究员们打了招呼。
不过怕白喻不耐,周望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便推着白喻的轮椅继续往电梯走去。
进了电梯,按下下一层楼,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电梯门打开,入目便是截然不同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