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落忍俊不禁,“你怎会一人,整支御林军和所有暗卫我可都留给你了。”
“你要独身前往?”萧秣有些惊讶。
江陵尚且如此,潭州的情况怕是更加糟糕。
“他们想要在此处拖住我,我便索性将计就计来一出金蝉脱壳。”宋元落眨了眨眼,“光靠你一人怕是撑不了几天,有他们配合你我也放心一点。”
萧秣有些感动,“还是带两个暗卫吧,你这一路——”
“该走了;天黑就不好出城了。”濮翊扬很没有耐心地打断了萧秣的话。
宋元落于是又跟萧秣说了几句画大饼的鸡汤话,这才和濮翊扬溜到知州府后院墙边,趴在他背上离开了知州府。
“他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好骗?”一混入街市,濮翊扬就忍不住吐槽。
宋元落不带暗卫哪是为萧秣着想,不过是因为身手再高超的暗卫也存在被人发现的风险,他们若想乔装万无一失,独身上路是最安全的。
况且濮翊扬也有信心护住宋元落。
“萧秣本性天真直率,不是坏事。”宋元落笑了笑,不似濮翊扬那般苛刻。
她其实挺喜欢萧秣的,侠肝义胆,热情单纯,像他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当然,濮翊扬也算一个,如果抛去他那些宋元落总也读不懂的小性子的话。
“翊扬也是如此。”宋元落笑着踮脚摸了摸濮翊扬的后脑勺,语气中带了她自己也未觉察的宠溺。
倒是濮翊扬愣神地撞入她的眼眸,读懂她眸中喜爱时又慌乱的避开了视线。
天真直率……濮翊扬的嘴角染了些苦涩。
“我们快赶路吧。”
“好。”
宋元落将怀中从萧秣那顺来要张贴在潭州的婚书塞入濮翊扬身上的包裹后,便低头快步同他往城门口赶去。
不过在路过那狮身鬼面像时她的脚步还是略微顿了顿。
临行前,邈叔和慕糯之一起在尉迟砚的匕首上设置了一个小机关。
这个匕首上面的绿宝石可发毒针,而红宝石则可验毒。
鬼面像喷出的水并没有毒。
但她刚刚近距离观察过,石像底部并未有任何青苔痕迹,看着像是近几个月才建起来的。
只可惜再在意也没有时间调查了。
“希望萧秣能替我们多拖些时日吧。”迎上濮翊扬询问的目光,宋元落叹气道。
“解决完那边的事,便有时间处理这里的了。”濮翊扬宽慰她。
他自然知道宋元落在意的是什么。
宋元落点了点头,深呼吸几下后便坚定地同他快步朝城门口走去。
……
“一个一个,全当朕是傻子!”
御书房,萧滐一把将所有奏章推在地上。
奏章上皆是弹劾宋元落的内容。
御书房内除他和太监外,只站着慕雄稚一人。
不过他已有许久未开口说话了。
“他们当朕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因为元落杀了容王,他们就一个两个都借机要弹劾她!”并未在意慕雄稚的沉默,萧滐自顾自骂着。
“慕相,你怎么看?”良久,萧滐终于提到他了。
“是。”慕相拢袖弯着腰,垂眸回道:“宋巡使此次出行动静确实闹得太大了些,民间似是都颇有些微词。”
又何止是微词,“贪官”“女耻”等羞辱性的话早在民间传遍了,尤其是宋元落要求萧滐大力恢复的女学中,众学子对于这个史无前例的“女贪官”意见能有多大就有多大。
萧滐的指尖掠过案上仅剩的玉玺,眯眼看向慕雄稚,“宰相也是这般想的?”
“未见本人,不敢妄自断言。”慕雄稚的身躯弯得更低了,“不过宋巡使此行身负重任,只盼她不要忘了正事。”
萧滐沉默了几秒,随后摆了摆手,“相爷先回去吧。”
慕雄稚于是又挽袖行了个礼,这才退了出去。
严冬天气凛冽,一出门一阵风就吹得慕雄稚打了个寒颤。
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似是恍然未觉后背黏糊糊的汗水,只是深深松了口气。
这口气为他自己,也为宋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