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孟方琼眉头轻皱,问道:“小玉不见了?”他转念一想,明白了些什么,“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孟玺:“不是我跟他闹矛盾,是他单方面跟我闹别扭。”
孟方琼轻叹口气:“我明白了,小玺,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后天?”孟玺当然不知道什么节日:“什么日子?”
孟方琼倚在门框,“后天是小玉的生日,我们这么急着回去,一是在这太久,叨扰安掌门,二是然玉的生辰将至,在外诸多不便,师父想回门派给小玉庆生;三是小玉金丹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近两日使用功法时甚至已经有了元婴之力,在外突破,实在危险。”
孟玺呆滞了一下,孟方琼看他脸色,迟疑道:“师弟是……忘了小玉的生日?”
孟玺闷声说:“没有……那师弟会去哪儿?”
孟方琼不愧为最了解孟然玉的人之一,思索片刻,回答道:“师弟不妨回房间看看,依我之见,小玉应该是去找你了。”
“——孟玺怎么不在?”孟然玉看着门外的安不芮和孟砚青问。
安不芮是个老狐狸,一眼就看出孟然玉那些小别扭,问道:“呦,怎么了,跟你师兄闹矛盾了啊。”
见孟然玉不吭声,又劝说一句:“师兄弟之间有什么隔夜仇啊,把话说清楚了,好好跟你师兄聊一聊。”
孟然玉别过头来,低声问道:“孟玺在哪儿?”
“这……”安不芮看了孟砚青一眼,“这我可不知道,这事你得问你师叔啊。”
孟然玉错身往出走,匆忙跟两位前辈行了个礼,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
皎洁的月光落在纯白的雪地上,反射出不明亮也不黯淡的光芒,孟然玉走在长廊上,余光扫到不远处一个黑影,他霎时站住脚步,眼睛一眯,当即就认出那是孟玺的身影。
孟然玉精神一振,扯着嗓子喊:“孟玺——”
大晚上的四周静寂无声,孟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看到孟然玉后低声喝道:“你小点声!”
孟然玉迅速逼近孟玺,君珉剑微微出鞘一寸示意孟玺道:“你别想跑,站那别动!”
孟玺停下脚步,“你能不能少拿着那破剑,吓唬谁啊。”
“破剑?”孟然玉瞪着眼睛,低声骂道:“你管什么叫破剑呢?这剑有灵,是难得一见的神器,你个土鳖,懂不懂啊。”
这么一说,孟玺的眼睛就钉在那把剑上,“……真的假的,”他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不对啊,我怎么没有剑?清影宗不是剑宗吗?”就算孟温纶对他不太上心,也不大可能连把剑都不给亲传弟子配。
孟然玉本就不小的眼珠子瞪成铜铃:“你问我?你从小到大习武练剑只能用木剑,其他任何剑器,有灵的无灵的稀有的普遍的,你用着都不趁手,有时还会反噬。对剑修来说,剑是最重要的东西,选择一把剑就相当于选择这一生的伴侣,甚至还要重要,你到现在还是个没有剑的光棍,能怪得了谁?”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原身连把剑都没有,看来不是师父不给他配,而是没有认他为主,能跟他看对眼的剑,孟玺在心里叹息一声,“剑修也不容易啊。”
孟然玉站到孟玺面前,等着孟玺说话,孟玺也不吭声,跟孟然玉两个人互瞪着,在深夜中尤为诡异。
半晌是孟玺先松的口,“你想干嘛?”
孟然玉傲娇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孟玺冷笑一声:“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小屁孩子忒矫情。”
“你说谁矫情呢?”孟然玉一炸毛,就下意识提高了音量,被孟玺用手捂着嘴:“你能不能小点声。”
孟然玉瞪着他:“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孟玺心虚道:“我知道啊。”刚知道的。
孟然玉怀疑地看他:“什么日子?”
“你生日么。”
孟然玉神色稍缓,表情柔和了些:“那你还不肯回宗门。”
“这是我个人的选择,和你无关。”
孟然玉好一阵没说话,半晌忽然问:“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孟玺干巴巴道:“生日快乐。”
孟然玉看着他:“然后呢,没话可说了?”
他带着嘲讽轻轻一笑:“亏我还觉得误会了你,有些亏欠,想撇去偏见和你重新建立关系,看来根本不值,你这种修为低下,人品败坏的人根本不值得怜悯。”
说完这话他转身便走,任孟玺叫他,也没回过一次头。
孟玺站在雪地里,雪不知什么时候变大了,纷纷扬扬落下,将他乌黑的头发落得雪白,不知何时,一把油纸伞轻撑在头顶,孟玺回头一看,孟砚青站在他身后,离他很近,大氅的边缘覆盖住他,像把他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