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玉在上水派临溪旁打坐至正午,阳光缓慢移到当空,在刺眼的阳光下,少年睁开眼,看起来心情很差。
他站起身,往门内走,路上碰到不少上水派的弟子,见到并非自己门生,又因孟然玉亮眼的长相,频频侧目偷看。
孟然玉一概没理,往自己的住所走,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安澜,他微错一步,挡住安斓的脚步。
安斓也见到了他,停下脚步:“这是干什么?”
孟然玉问:“你不是和孟玺进城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
“御剑回来的,孟玺出了点事。”他有事情急着处理,不待孟然玉再问,就匆匆从他身边略过,点了下头算作招呼。
孟然玉停滞在原地片刻,转身朝孟玺的住所走,脚步不露痕迹地加快了些。
上水派内不允许御剑,他只得步行,到最后几乎是跑着过去的。安斓也没说明白,孟玺到底怎么样,孟然玉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担心,只不过是对之前一些事的愧疚加之正常的师兄弟情谊,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孟玺。
于是他跑到孟玺门外时胸口仍在起伏,刚想推门进去,手放在门把上又停顿了动作,他定了定心神,决定进门,忽然听到了一些很微妙的、不应该在孟玺房间里的声音。
轻微的喘息声,衣料摩擦声,孟然玉神色凝滞,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床铺碰撞的声音,他眼皮一跳,收回了要推门的手。
谁在里面?孟然玉又确定了一下,是孟玺的房间无疑,那里面还有谁?
孟玺该不会?孟然玉心脏重重一跳,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
很久之后,孟然玉再想起这天,都会后悔自己的冲动。
只见孟玺眼睛发红,疯了一般将小师叔压在床上,上下其手,手还覆在师叔上身的位置可疑地揉了几下,头埋在师叔颈间发了狠地啃,以孟然玉惊人的视力,能清晰看到小师叔脖子上的一圈红印。
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毕竟他对孟玺有心理预期,最可怕的是孟砚青安静地躺在床上,任孟玺非礼他,动也不动,一只手还覆在孟玺后颈,像是怕他掉下去。
孟然玉站在原地,只觉无以言表的尴尬和无语,对于又一次撞破孟玺这种羞人的行径,他竟然不再觉得惊讶了,转过身跨过房门,将门关上,还顺手结了个诀,防止别人随意闯入。
孟然玉长叹一口气,无语望天,摇头走开了。
孟玺眼睛赤红,对一切外界事物毫无知觉,孟砚青轻拍了几下孟玺的侧脸,见他毫无反应,叹了口气,“孟玺。”
孟玺状似未闻,看样子是将孟砚青当成什么猪蹄啃了,没收着力气,牙印狠狠刻在他身上。
孟砚青并不打算让他再胡闹下去,就算孟玺真要对他做什么,也不该在半醒不醒的时候,他伸出手轻点了几下孟玺的穴位,孟玺身子一僵,直直倒了下去,被孟砚青接在怀里。
孟然玉坐在孟玺房门的台阶上,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一大片阴影覆盖了他,再一抬头,门前站了一堆人——安斓站在最前面,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不进去?”
安掌门、他师父和师兄站在安斓身后,四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孟然玉一时卡了壳,瞥了眼木门,迟疑道:“那个……”
安斓回头跟安不芮说:“孟玺跟个木头人似的,不知道着了什么道。”说着就要往里进。
孟然玉迟疑地移动一步,挡住安斓的脚步。
安斓:?
安斓以为是误会,向右错开一步,孟然玉思索片刻,往左移了一步,再次挡住安斓。
孟温纶一看孟然玉的表情就明白了,痛心疾首道:“定是那两人又……罢了!”说完他便要往里进:“我倒要看看能背着我搞出什么幺蛾子。”
孟然玉道:“师父!你别去!”
拉扯间,房门被从里面拉开,孟砚青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在这干什么?”
安不芮轻咳两声,眼神往门里飘:“小玺呢?”
“睡下了。”孟砚青道。
孟然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师叔,“现在这个点……睡觉?”
在场的几人似乎都想到了一块儿,集体沉默了。
安斓忍不住开口:“孟玺刚疑似中了邪术……您就,就让他受累?”
孟砚青:“……”
氛围实在有些诡异了,孟砚青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问安斓道:“你认识孟玺说的那个红衣女子吗?”
安斓道:“不认识……但我确实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孟玺中了合欢宗的香,和常见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