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梦境光怪陆离,奇妙的快感仿佛让人回到冬天的滑雪场,起伏不定的速度,跌宕的高度,冲刺到雪道底端的激动与独特的宁静——以及异样的腰腿酸软。
谢伊不敢睁眼,困意被清除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汹涌的记忆和后知后觉的矜持。
可现在无论和谁讲矜持都太晚了,特别是发现自己手还搂在女朋友腰上。
她想把手挪开,至少……至少穿上衣服……但赫敏的睫毛好像颤了颤。
想到衣服,更多纷繁的记忆回笼——手上的触感在提醒她到底是谁把人家衣服脱掉的——还有
「我……我忘记拿衣服……」
「可以…咬我…」
心如槁木、面如土色、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
更后面的一点也不敢细想,但记忆这种东西,就是喜欢在你不想看见它的时候,无孔不入地往脑袋里钻。
不止是记忆,让人沉迷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清浅的呼吸收到耳中,手掌正触碰着的是温软的肌肤,悄悄睁眼对方的脸便在自己怀里浮现。
不提那滩沼泽般的羞耻心,谢伊只想在这种环境里一直睡下去,把胳膊揽得更紧些,肌肤之亲的战栗是如此让她迷恋,酒精似乎从散逸的味道中藏进血液,否则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被醺得昏昏沉沉。
“唔——”
谢伊的手抖了抖,心下一横反而加深原本轻柔的吻,果然底线这种东西,只要被打破就一去不复返了。
舌尖被轻轻咬住,她困惑地松开唇睁眼。
“喘不过气了……”
话毕,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赫敏清亮的声音明显变得干涩,嗓音带着些使用过度的疲惫。
忘却的扭捏打了个出其不意,谢伊摸摸索索地把放在腰间的手往赫敏脖子上移,治疗魔咒放在哪都好用。
用完魔法,她又把手搂回原位抱得更紧,缩在赫敏脖子旁边轻蹭,所谓物极必反,到现在也不再想着装球遁鸟了,与其把脸埋进枕头里,还不如从心所欲。
“怎么啦?”赫敏被蹭乱的头发扎得有点痒,想着活动活动僵了好长时间的腿,结果挪动膝盖才意识到它正在某个很微妙的地方。
热气直奔头顶,身体变得更僵硬了,缩在身前的胳膊都不敢随便移动,睡着前的画面在眼前疯狂滚动,就算闭上眼也没办法关闭。
这简直太过分了,赫敏在心底暗骂,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想不出来所以然,只能用力咬着嘴唇。
“想抱一会儿,”谢伊发现了,只要自己忍着不别扭,那尴尬就追不上自己,“会……不舒服吗?”她温声问。
这么问当然没问题,赫敏感知着有些发软的腿,可脑海中某些画面总在一刻不停地提醒她,该表达关心的人或是自己?毕竟只要稍稍偏一点视线,就能看见谢伊肩膀上红彤彤的印子——根据记忆,被被子挡住的地方应该会更……难以描述。
就算那么说——自己也不该——这个人总是不拒绝——如果很难受呢——
赫敏忽然感到一阵愤怒和难过,愤怒于自己的不理智,难过于眼前这人不懂得爱惜身体,她垂着眼角伸手轻轻在咬痕上揉搓。
谢伊完全被她的反应给震地凌乱了,难道是因为难受到说不出话来吗?手足无措地转过头,女朋友忧郁的眼神直接照进眼底。
“我……我……很不舒服吗?”要怎么做才好,天神——虽然她不信神,但随便哪个都好,来个什么告诉她该怎么办,“我不该那么——应该先问问你——”
“不…没有……”赫敏连忙说。
“是会痛吗……还是其他?书……书上说如果——”谢伊完全听不进去,也说不上书上到底讲了什么,“是……是指甲——”
“没有——你根本就不敢用力——”
“那……那是太……太不用力?”
“都——不——是!”赫敏差点被一口气憋回去,上帝,她为什么要在起床后讨论这种问题,“很——很……”咬着下唇,始终说不出下一个词,脸红得像颗柿子,自暴自弃地说,“好吧——是指身体或精神在经历某些令人愉快的事情后感到轻松舒畅。”
“?” “……” “——” “……啊?”
“……总之,”赫敏咬牙切齿地选择逃避这个要命的话题,“我在想……”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自己个痛快,“你被咬的地方会不会很痛,最后是不是很不想,哦,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不好,应该直接告诉我,不要一直忍着不说话——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