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是?”
其实不是,玛尔斯并非从开始便是虚构的角色。起码华尼托写的剧本,可能也不会用玛尔斯这种过分张扬、自信的名字。玛尔斯曾只是玛尔斯,直到华尼托成为了玛尔斯。
“不全是。”
***
她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她知道他不会容她蒙混过关,所以转而讲起了另一个话题:“其实’空间’的副属性不只是’增速’。”
“还有什么?’透视’吗?”
她有些意外得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样想?”
“乍看之下毫无关联,实则合情合理。’透视’未必是透过,也可能是折叠。比方我在墙的这端,你在墙的那段,折叠了墙的空间,你就能够看见我,从而完成’透视’。你想问的可能不单单是这个,你大概会想说我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这点。因为你曾经用过,不是吗?当你在西伯利亚被捕,一路辗转到神盾局的审讯室,参与那场审讯的人都说,你的目光像是穿透了那块单向玻璃,直面观察者。他们说这是你的技巧,其实不然。你的确看得见,是不是?”
“我很意外你会这样想。”她的语速放慢了。那是她在斟酌的表现。
“你可能自己没有觉察,你每次在说明显的谎话时,语速会放慢。”他一针见血,“你不是意外,你是惊讶。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吗?因为你好像很笃定我不在那晚的审讯室外。你什么都没有说,可你回答他们的话又什么都说了。还记得他们之后把你安置在顶层的24小时受控单间吗?那天娜塔莎给你带来枫糖薄饼,告诉你是我来看你,你频频望向观察室,是以为我在那儿吧?”
多久前的细节,她没想到他会记得,但他同样没有说错。如果她想,如果她够集中,她的确能够以折叠空间的形式达成“透视”的效果。但实现透视的代价是精神的高度集中,那意味着她几乎无法分心应对任何突发状况。那对一个时刻活在谎言中的人,是致命的。所以她的折衷是控制透视的范围,她频频回顾观察室,因为那是她唯一折叠的空间。娜塔莎和神盾局所有人虎视眈眈的那会儿,她赌不起也无法分心去窥探更多的空间。
他总是那么敏锐,敏锐得叫人讨厌又讨厌不起来。
她没有回答,也像回答了他的全部疑问。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以为我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却原来我骗过了自己,但没骗过你。
他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能力不该是你这么个用法。”
能力不是,但那点放不下、揣不住、用力一点怕捏碎、放松一点怕弄丢的真心,确是这么个宁愿得不偿失也要过分呵护的用法。有什么办法,怕一个人失望,又不愿他分享痛苦,只好这般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得藏着掖着,哪怕都头来注定一场徒劳。
阳光洒进客厅,她迎着阳光,朝他弯成一笑,什么都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