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洪在邱家附近住了一晚,他为了这次来邱家赴宴可是请了整整三天的假,隔天早上睡醒正想找辆人力车到京城附近转弯的时候,一架马车正正好的就到了他面前来。
以为是高档些的马车,所以奉洪就也没有多在意,摇着手搭上就说:“给我找——”
“奉医师,我家大人有请。”
驾驭马车的人脸上无笑,而瞬息间跳下来的几人不等奉洪再说什么就强硬着将奉洪架到了马车里去。
刚睡醒的脑袋还有些晕乎,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路上飞驰了起来。奉洪看着身边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没敢大喊大叫,毕竟人家能把自己名字和干得活都讲清楚,而且还敢劫自己,那身后的人物多半是自己惹不了的。
更何况人家还说是请自己去的呢。
就这样一边自我安慰,奉洪一路无话只坐在马车上任由他们带着自己不知往哪去。
“奉医师,我家大人只是想问几个事情,您只要如实回答,一会就送您到宁和楼,费用也会由我家大人包下。”
说着将怀里的块令牌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眼,只看清那整块黄金铸成的腰牌后,整个人便是抖着要在马车上跪下:“臣......”
“奉医师不必这样,我也不过是为我家大人办事而已。”
扶着奉洪让他坐会到位置上,从缝隙往窗外看了眼后就继续说:“奉医师,那我现在就长话短说了,在邱府上你这次都见了哪些人。”
“有邱家的两兄妹,有卫家的独子,有吏部和户部下......”
“邱家的两兄妹?就没有别人了?”
“哦!有的有的,邱家长女新收了个义妹,听人说好像是南下的时候认识的,这次带着她来京城不知是做什么。”
问话那人面对着奉洪这般的回答只是笑笑说:“奉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会到宁和楼还有些时间,不妨再多想想。”
此时的奉洪额头上的汗珠如豆粒般开始抖落,几息后便装着恍然大悟道:“还有还有,那义妹喜欢医术,此番也是问我晚些时日能否在生药库为其讨个差事。”
说到这个份上,事情已经到了可大可小的程度。奉洪虽然并不知道他身后的大人具体是谁,但纯金做的腰牌,至少也要是亲王这个层次,而更往上的事情他万不敢再多揣摩。
“只是这样?”
“真只是如此,此外除了邱平,那两位也是早早离开,在下就是想见也见不到啊。”
感觉到马车渐渐停下,外面的声音也由风声转变成了嘈杂的喧闹。奉洪低着头却是不敢提及刚才他们说的事情,只静等着他们再开口说什么。
应该是不会要自己的命的,毕竟已经带着自己到这来了,而且应该也不是那几位皇子手下的人,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从自己这里打探消息,毕竟在场的还有不少属于六部家里的少爷,自己只是一位生药库的医师而已,要说拉拢的价值或许也是为了自己老爹。
“宁和楼就在前面,奉医师今日可得玩得尽兴些,好好忘了今早的事情。”
“是,是!在下这个人一玩起来什么都忘了,就是今天恐怕也只会记得在宁和楼里耍得痛快!”
等脚下踏进了宁和楼的木头上,感受到楼外那注视的目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奉洪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已是让汗水浸湿的内衫顺着他的动作贴紧后背,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而远去的马车这会并没有多作停留,刚到手的消息也是一路兜兜转转,正午之前就落进到了皇城里去。
六公主刘荇舒隔着扇屏风听着手下人与她报告,到最后都并没有什么表示,只让手下的人退了出去。
“我那小妹居然真是喜欢女人。”
身边的人不知怎么搭话,这个事情虽然在京城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是公主她这样说出来就不是她们可以插嘴的了。
刘荇舒想了想,随后就对身边的人说:“晚些生药库的事情你也去走一趟,就说有些药材是我想要的,但必须得从那个姓仲的妹妹手里过去。”
“公主,这会不会引得圣上注意?”
“我就是要他注意。”说起这个她就来气:“我和邱平的婚约都说了有好几年了,结果到如今也只是拿着哄小孩子的话来哄我,真当我是没脾气的?!”
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憋闷,刘荇舒再之后就摆手道:“只要那个奉洪是照规矩安排人进去就没事,晚些父皇再来的时候我还要当他面聊聊这婚约的事情。”
要是再等上几个月,指不定父皇会再度指派邱平北上,那她可就要再苦等一年了。
京城并无宵禁,不过到了时间却是有闭店的条理,加上半夜的时候巡抚会对还在街上闲逛的人挨个检查,倒也大概有宵禁的效果,只是相较起来放松许多。
邱及领着白明出来时间是晚饭之后,一切尚早,但并不妨碍街上的热闹,而且不同于在南的时候,街上天南海北的声音都有,吆喝的物件和吃食也是千奇百怪。
虽然邱及开始的心思只是想带着白明去河边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做花灯的人,虽然是没法在河上放灯的,但买回家去放也未尝不可。
心里这般想着,邱及转头看向在自己身后一路四处打量的家伙,借着便是朝她走近问:“有想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