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紧闭,结界运转,防守严实,时而有流光闪烁,隔绝耳目。
几条青蛇挤挤挨挨凑到一起,趴在门缝上竖着耳朵。
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依旧努力往缝里挤,希翼能听到丁点儿动静,知道主人的态度。
可惜,运行的结界尽职尽责,将所有声音吞噬。
门板上悉悉索索的响动衬得周边越发寂静。
好半天都没听到声音,它们互相无奈对视一眼,想起主人交付的任务,只能放弃,结伴赶往外院。
要去外院就得穿过花园。
天还未彻底亮起,一片雾气朦胧,花园植物繁多,白天光照足,瞧着假山流水赏心悦目,此时便有些阴冷。
苍青倒是没关注周边景象。
思及主人当时轻轻揭过的态度,之前只松了口气不觉,现在回想,顿觉心中一悸。
这哪是揭过了,这是先处理拾光,等日后找它算账啊。
尤其不知为何,它总觉得,拾光虽是主犯,砸了那么多东西,但是主人不会严惩他。
可不罚他,那最后遭的不就是它?
加上搁这边努力半天,结果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苍青只觉得心情更糟糕了。
于是,不知谁先开的头,本并排着走、瞧着很是和谐的队伍顿时混乱一片。
这个说:都是你,馋的很,脑子都不要了,直接拉开空间带他进去!
那个不满,反驳:主人都默认拾光可以进了,早晚都能自由进出,这次只是带他认认路,怎么了?
你怪我我怪你,你推我我推你,就那么几条,愣是弄出来十几条的动静。仗着结界运行声音传不进去,石子铺就的小路余下嘶声一片。
因昏沉的天色显出的那么几分冷寂驱散。
……
外院,房屋紧闭,一片沉寂。
清晨的寒意涌来,空气中带着潮湿味道,吸进肺里闷得慌。
进了院子,入目,只一间客房点着灯,仔细瞧,门上了锁,还守着几只青蛇。时而巡视戒备一番,守的还算认真。
可惜看到那看到回来的身影便破了功。
毫不犹豫的丢下守卫工作,迎上前将它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问起来。
“嘶嘶嘶——”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怎么样啊?
“嘶嘶嘶……”
主人没那么生气了吧?这次拾光真是吓蛇。
“嘶嘶嘶——”
是啊是啊,实在不顺心,砸个一两样就算了,干嘛全都砸了。
……
门内
莫占依旧穿着那身染血的破烂衣衫,手脚皆被捆住绑在身后,姿·势别扭靠在踏脚边,呼吸平稳闭目养神。
忽的,阵阵声响传来,安静被打破。
他耳朵微动,一下睁开双眼,直起身,侧着耳朵仔细听。
隔着门板,微弱的吐信声、鳞片相互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听得莫占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冒起。
脑海里顿时闪过那群来去匆匆的蛇。
他呼了口气,稳住心神,确定不是幻觉后,眼中一亮。
下一步却是转头看向身后的床。
床上躺着个盖着被子、身形修长的男人,露出的脖子精心包扎过,身上也明显换洗过。
这待遇,和坐在地上、还穿着旧衣的莫占相比,说一个天一个地,也是不夸大的。
只是相较于瞧着很是狼狈,但精神头明显还不错的莫占。
床·上双眼紧闭的重不晚脆弱的多。
蒙蒙的天光下,配上苍白的脸色和发乌的唇色,要不是那微弱起伏的胸膛,简直就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