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芜回到妖管局,顺着哗哗水声往回走,穿过一处竹林来到溪边。
远远就看到溪上过桥的是自己堂姐胡姝,强打精神正想上前打个招呼,拧眉发现不对,这方向……
连忙快步上前陪着人过桥,
“姐,姐,我的亲姐,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啊,真是的,小弟就在潜院那边常驻,还用你亲自走一趟。”
他眼波流转似怨非怨的,能看得人骨头都酥了,可惜这个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姐。
压根不为所动,脚步一停,扶着栏杆腰身一扭,回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吐气如兰,
“给老娘死一边去,再用你的媚眼,眼珠子给你挖喽~”
胡芜收回能力哭丧着脸,没了在人前笑面狐狸的威风,挽着姐姐走,嘀嘀咕咕,
“你最近不是和冉队打得火热嘛。”
还去找烛局,也不怕人发现,然后翻车。
知道他话里意思,胡姝白他一眼,“我怕他啊。”
胡芜无语,他分明是担心她,之前是谁因为太花心,惹的一众男妖争风吃醋被罚到藏书阁当管理员的。
现在换了一个局长,那位可不是什么好角色,不像张局那样好说话。
想到这几个月间烛渊吩咐的事情,和刑狱司自己看到的场景,他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恐怕也就那位萧先生一时情·迷看不出来了。
想到萧皎,胡芜心中无奈,他也算能说的都暗里说了,但是看他一头栽下去的样子,明显是听不进去的。
烛局到底想做什么。
不再去想那些,上司的私事轮不到他来非议,和萧皎说那些已经算是越界了。
还是顾好自身,烛渊不管怎么说,公私一向分明。
脑海里念头繁多,转瞬即逝,无意识跟着堂姐又走了一段,见离得越发近了才回神。
他心一横拉着人就到附近一处亭子坐下,没等她生气,立马道歉,又赔了一大堆礼,才知道她就是烛局叫过去的。
胡芜一阵无语,接着就是心疼自己的钱包。
胡姝斜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你啊,就是思虑过度,什么都操心,放心我知道的,你姐姐在妖管局也不是白待的。”
说完食指轻点他的额头,揉去他打结的眉心,“别什么都揽自己身上,小狐狸崽儿。”
微风轻吹,姐弟俩在小亭子里坐了会儿享受了这边竹海翻腾的一片翠绿,接着出发了。
………
“事情怎么样了。”
烛渊靠在转椅上,把玩着一串珠子,窗外阳光透过显得那串珠子格外晶莹剔透,不含一丝杂质。
他打量着,有些满意这串手串的成色,放进桌上打开的玉石制成的盒子里。
“那位似乎忍不了了。”
底下人低着头将一份文件呈上,声音有些低哑,辩不出音色。
“唔,挺好的。”
这不意外,新官上任三把火,烛渊这几·把火,专门可着那边的烧,弄了那么多进刑狱司,没点反应那才是说不过去。
转了转椅子,他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向前倾靠向桌面,棱角分明的下巴放在交叉的双手上,眼中含笑仙气十足,吐出冰冷话语,
“还没动手,那就是还能忍,再给你一队人,今晚我要见到审讯的结果。”
那人明白,这是准许她是使用特殊手段了,低头称是。
事情说完,烛渊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走神,没说话了,也忘了下面坐着个人。
窗外太阳似乎被飘过的云遮住了,门也关着,古韵十足的屋里瞬间便有些暗,四周香炉幽幽燃着些安神的香,在屋子里散不出去,莫名有些闷得慌。
严琼垂下眼,亦不开口提醒,冷汗从额角沁出。
突然,院外传来交谈声和脚步声,打破一室的死寂。
烛渊似乎回神了,看着严琼笑着说,“听说你和胡芜在一起了?”
严琼点头,没有接话,知道烛渊还有下句,毕竟他一向不怎么关心下属私事,今天却突然提起。
果然,他继续说:“他不错,有善心,会说话,有一双好眼和一张巧嘴。”
她冷汗瞬间滴下,面色带点苍白,知道胡芜肯定是哪里得罪烛渊了。
抬眼望着带笑的烛渊,突然开口,“烛局,我想帮胡芜请个假。”
没等他开口,她语速加快继续说,
“胡芜不好意思说,其实这个月我们打算订婚,我想帮他请一个月的假。”
烛渊挑眉,不知可否,重新靠向椅背,眼中带着些新奇,看着这个一向沉默寡言做事干脆利落的下属。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严琼脸上带起一个幸福的笑,“我很忙,他入赘,订婚的事要全靠他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烛渊也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半响,终归是给了自己得力下属面子,收起笑,冷冷甩下一句,“让他管好他的嘴,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严琼松了口气,知道烛渊这次就是警告,没有动他的意思,露出几分轻松,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他再乱说话,我亲自给他用药,哑上个十天半个月。”
烛渊有些无语她这企图蒙混过关的赖皮姿态,见人盯着自己等一个准话,挥手让人下去好好做事,没再提胡芜了。
她见好就收,也没非要烛渊给个承诺,收起脸上笑意恢复平时的冷静,点点头起身退出书房。
一出门,空气流通,一下子清新了些,外面鸟雀鸣叫的声音也传进来,偶尔几声叽叽喳喳还挺悦耳。
背对着门,严琼面色如常,走向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