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良久，终归是沈知忧率先败下阵来。

她苦笑一声，缓缓开口道：“师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知忧的故事不长，不到半个时辰便悉数说完，可这却是她真真的两世。

在听完沈知忧的故事后，黄药师变得异常沉默。

什么现代，什么穿越，什么小说，什么主角...

这些东西对于黄药师来说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可黄药师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故事，这是他家徒儿切实经历过的事情。

黄药师摇摇头，意味不明地叹息了一声。

他轻抚着沈知忧的脑袋，试探问道：“知忧，你...想回家吗？”

沈知忧沉默了一瞬，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想！”

“不可否认，在这个世界的那么多年里，我有无数次期待回家。”

“因为在那个世界，我有个不负责却很爱我的妈妈。”

“我不想连句告别都没有，就永远离开了她。”

“可是...现在我并不想回去。”

“因为我有师父，有师姐，有莫愁，有太多太多我在意的人和事。”

“而且在那个世界里，就算没了我，也依然有个人能替我爱着妈妈。”

“可这个世界，若没了我，又有谁能来替我爱莫愁？”

“莫愁她需要我，也只有莫愁才会非我不可。”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可是，会有这个可能吗？

一股酸楚不经涌上心头，让得沈知忧红了眼眶。

黄药师也似想到了什么，开口声音也不禁带上了丝丝哽咽。

“再过五十二日，便是你二十二岁的生辰了。”

五十二日？沈知忧敏锐抓到了重点。

她一把抓住黄药师的衣袖，神情紧张道：“我昏睡了几日？”

“九日。”

“九日！怎么会是九日？”

沈知忧眼中难掩震惊，事情好像偏离了原定轨迹。

这让得沈知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又恰恰是如此，让得沈知忧在其中窥见了那么一丝希望。

“我记得我上一次明明昏睡了十日。”

“按理来说，我此次昏睡时间定会比上次长，可为何...”

沈知忧的声音都在抖，她期盼地看着黄药师，渴望能从黄药师那里听见一些想要的东西。

黄药师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恍然一拍手，语气中满是激动：“是他！”

“是那个老道。”

“他有办法唤醒你来，那就一定有办法让你留下。”

“老道？”

这是沈知忧第二次从黄药师口中听见这个词了。

黄药师点点头，认真回忆了一番，这才把关于那老道的事细细同沈知忧道出。

原来得知襄阳战乱后，因着担心怀有身孕的黄蓉，黄药师便一直往襄阳城赶。

只是行至半路，突然杀出了一贼眉鼠眼的白毛老道。

老道将黄药师给拦住，并告知他这天下有一劫。

而若想化解此劫，唯有沈知忧可行。

黄药师一听这话就乐了，他家徒弟本事那么大，能拯救天下苍生他一点儿也不稀奇。

只是这老道想夸他徒儿厉害那便夸吧，拐弯抹角说什么天下有劫，真真可笑。

见黄药师压根不上心，老道摇了摇头，掐指算了一卦，却是面色大变。

他自言自语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

什么主角气运，什么剧情改变，什么空间牵扯，什么神魂分离的...

黄药师一句也没听懂，他只记得最后老道塞了张符纸到他手中。

老道紧紧盯着黄药师的眼睛，语气难得正经严肃：“此乃唤魂符。”

“你的徒儿沈知忧乃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身负可以影响世界的气运。”

“她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对该世界的影响就越大，天道便也就越排斥她。”

“如今她陷入昏睡，正是天道将她的神魂牵引回了本该属于她的地方。”

“可方才我掐指一算，发现李莫愁被她改命，沾染上了浓郁的因果。”

“如今李莫愁的气运足以引得该世界崩塌。”

“若沈知忧再不醒来，这世界怕也该保不住了。”

“你把这符给化成水喂沈知忧喝下去，便能强行唤回她的神魂。”

“只是喝下符水后她会虚弱半日，切记不可让她动武，以恐伤及性命。”

这老道疯疯癫癫的，黄药师瞧他跟老顽童周伯通一个德行，一看就不靠谱。

因此对于老道的痴话，黄药师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转头便将那唤魂符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