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孟铎吻住白昼,相比以前的温柔,这次孟铎的吻带了几分侵略和激烈,他紧紧搂住白昼,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最后也没吃上新鲜的饭,孟铎把饭菜热了下,他的头发还湿着,随意的搭在额头,头发下眉目间带着些愉悦,再往下,就是带着伤口的嘴唇和满是吻痕的脖子,白昼看得老脸一红,默默低头吃饭。
不过她还是说了早就想说的话。
“孟铎,我感觉你情绪不对。”
孟铎手一顿,垂眸回答,“太想你了。”
“好吧。”白昼点点头,没有深究。
吃完饭她跑去拿了吹风机,把孟铎按在沙发上,几下给他吹干头发,“天气冷了,不吹干容易感冒。”
孟铎的眸子深邃,盯着白昼让她莫名有些心虚,她始终觉得孟铎没有告诉自己情绪不对的真正理由,但她又觉得孟铎既然选择隐瞒,那就不会再说。
但白昼很显然忘了孟铎一被她追问就心虚的事实。
嘴比脑子快的前提下,白昼选了个送命的话题打破氛围。
“你这么帅,之前为啥没谈恋爱。”
“不想谈。”
“那你母胎单身?”
“也不是。”
白昼问一句孟铎答一句,但听到这儿白昼八卦之心已经升起,“你有前女友?”
“嗯,大学的时候谈过几个月。”
“那怎么……”
“被甩了。”
白昼:……
她忽然想到在精神病院那个沉默寡言又叛逆,也不爱理人的孟铎,就那性子,的确很难有姑娘喜欢,长得再帅有什么用,找个又帅又能提供情绪价值的不好吗?
“你有前男友吗?”
伤敌五百,自损一万。
白昼讪讪开口,“那死渣男,不提不提。”
孟铎垂眸不说话了,他知道白昼有,之前调查的时候,张庆渝就把相关的人员和调查了一遍,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分手,就不得而知了。
“白昼,你为什么不过生日?”
白昼心道这怎么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送命。
“你怎么知道我不过的?”
“去年今年都没见你过。”
“我就单纯不爱过,哎呀哎呀,这不重要。”
如果觉得生日不重要,那白昼就不会再孟铎生日的时候花那么多时间和钱准备礼物和旅行,孟铎抿唇,知道白昼不愿意说,但这种对白昼过去一无所知的状态,让他有点不爽。
但看在白昼刚刚给他吹头发的份上,孟铎选择不在今天追问,不过冰箱里的蛋糕……孟铎趁着白昼去卫生间的间隙,把蛋糕放到了隔壁家的冰箱里。
“对了,那个基金会的事情,冀西给我寄了张邀请函,让我下个月去参加剪彩晚宴。”
“嗯,到时候我陪你去。”
“好吧,”白昼本来不想去,她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这种场合,但既然孟铎都开口了,她也就不好再拒绝。
两人在家做做饭,跑跑步,两天很快过去,孟铎又忙起来,白昼在疯狂赶进度的同时,也在开始着手准备升级考核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天气依旧晴朗,但道路两侧的银杏树不在茂盛,变得光秃秃的,只有些倔强的叶子还没落下,白昼裹紧帽子,平静地跟众人道别后爬上了孟铎的车。
天气已经冷了。
“先回家,换身衣服再过去。”
几天前孟铎就告知白昼需要正式一些的衣服,在他的坚持下,白昼接受了他提前准备的服装,于是这会儿白昼便没什么疑问,闻言只是点点头。
但看到已经等候在孟铎家的造型团队时,白昼眼皮还是跳了跳。
“会不会有点隆重了。”她轻声问。
“不会。”
一群人弄发型一群人化妆,速度倒真的挺快,裙子其实就是简单的黑色连衣裙,一根金色的腰带做点缀,鞋子也是黑的,裙子没露锁骨,于是也就没搭配项链,但耳环却选了两个较大,镶嵌着绿宝石,搭配着卷好的大波浪,一眼把人的目光吸引到脸上。
弄完自己的妆造,白昼坐在沙发上等着孟铎,她有些疲惫,翘着二郎腿,身体往后靠着,脸上没太多表情,整个人竟生生透出些不近人情的淡然来。
孟铎眸子闪了闪,走过去牵起白昼的手,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会儿的气质极其接近,浑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说实话连造型团队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出神,毕竟这种冷漠的事不关己的气质是从一个刚刚一直局促地在说谢谢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出神了三分钟后团队达成了一致的看法,白昼被孟铎传染了。
“一会入场还有记者,不用太紧张。”
白昼:……这么一说更紧张了。
然后她的脸色绷紧,嘴唇抿着,没有回话。
晚上不再是孟铎开车,而是司机接送,下车时果然不少记者,孟铎拉住白昼,两人面无表情地进场,孟铎是本身就面无表情,白昼是紧张的。
场内不少人已经坐下,白昼扫视了一圈,竟有些明星也在,她略一思考,大概也就明白得七七八八,孟铎他们这种圈子的基金会,是慈善没错,但同时也是人脉,是面子。
很快作为主理人的冯冀西就来到两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位妇人,孟铎称那男人为冯总。
那夫妇与孟铎交谈了几句,话题扯到白昼身上来,“这位就是白小姐吧?”
白昼点头,抬手与夫妇碰杯。
“感谢白小姐对我们家冀西的鼎力支持。”
白昼一愣,孟铎就已经接过话茬。
接下来又是些官方的商务谈话,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些基金会成立的经验,白昼仔细听着,一场谈话下来,还是有不少干货。
除了有点费脑子,没什么毛病。
不过白昼仍然存疑。
“为什么冀西他爸要感谢我的支持,我干嘛了?”
孟铎解释,“大概是你直接推动了冯冀西去做这件事。”
白昼挑眉,眼里不像在说明白了,而是在说你糊弄鬼呢
孟铎知道瞒不过。
“我以你的名义捐了200万。”
白昼手一抖,她正想说什么,但立马又有人过来攀谈,宴会的酒醉人,白昼又实诚,加上又念着那200万,等宴会结束时,她脑子已经晕晕乎乎,但她又怕自己失态,便一直忍着,连在一旁的孟铎都没看出来。
上车的一瞬间白昼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她神经松懈的同时,困意瞬间占据大脑。
“是不是累了?”
“嗯……”
声音轻得孟铎快听不见,他这才发现白昼从耳朵到脖子已经通红一片。
“白昼。”
“头晕,我睡会。”
白昼换了个姿势,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孟铎把她拽过来,让白昼枕到自己腿上,又从旁拉了块毯子。白昼呼吸很快平稳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在孟铎家柔软的床上,旁边空荡荡的,白昼蹭地坐起,头仿佛被人凿了一半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坐着缓了好一会儿。
客厅也空荡荡的。
“孟铎?”
没人回应,落地窗外只有零星灯火,应该是很晚了,白昼心里没来由一酸,她垂下眼眸,缩进沙发里。
大概等了有半个多小时,白昼看见孟铎从书房出来,大概孟铎也没想到白昼醒了,他愣了下,随即关掉手机走来。
“是不是不舒服?”孟铎摸摸白昼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脖子,“我临时有点工作,去书房处理了下。”
“嗯。”白昼应了声,“几点了呀?”
“一点半。”
“好吧,我想去洗澡,感觉身上都是酒味。”
白昼走至一半,孟铎跟上来拽住了她的手。
“白昼,基金会的事……”
“没事没事,下次跟我商量下就行,我就是有点被震惊到了,”白昼挣脱开孟铎的手往浴室走,她背影没有往常挺直,大概是真的累得狠了,脊背微微弓着。
这事两人谁也没再提,月底时冯冀西再次邀请白昼协助管理基金会,其实基金会成立之前,她就邀请过白昼,但白昼当时觉得自己有自己的工作,又没做过这些,便拒绝了冯冀西,这会儿看着再次邀请的消息,白昼倒是犹豫起来。
冯冀西的邀请十分实诚。
冯冀西:姐姐!我要忙疯了,哭泣jpg.
冯冀西:姐姐,我发工资的!周末来帮忙就行
然后她报了个数。
白昼:······怎么办,给得有点多。
于是白昼周末彻底忙起来,加上自己的事,她甚至抽不出时间发呆,与孟铎见面的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她跟杨江雪的聊天逐渐变得简短。
白昼:累
杨江雪:抱
圣诞前夕的周末,白昼难得空下来,上班的时候睡不醒,空闲的时候睡不着,说的就是白昼这会儿,她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八点多天彻底亮起。
华城的冬天冷得让白昼依旧很不适应,在小区下跑了两圈,白昼觉得自己脑瓜子都被冻得发痛,她吸吸鼻子,搓着手往回走。
她今天全部的事情就是去基金会参加一个欢迎会,听冯冀西说基金会管理团队一直有名核心成员没现身,那人其实一开始就参与到了基金会成立中,只不过宴会那天,临时出差,后面又一直被自己的私人事情牵绊着走不开,直到最近才空出时间来处理基金会的事。
白昼到得早,闲着没事,就在办公室里整理那一堆凌乱的资料,她做得认真,丝毫没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女人也不急,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淡淡的,等了几分钟,见白昼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白昼终于抬起头。
然后与女人的视线对上。
只愣了几秒,白昼便迅速起身。
“您是?”
那女人撩起肩上的长发,抬脚往办公室里走,高跟鞋在踩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高瑶。”
白昼脑子短路了一瞬,终于想起来高瑶是谁,她起身给人倒水,“高总您好,冀西还有一会儿才到,您先喝水休息休息。”
高瑶接过水,但却没喝,只是放在一旁,又把包挂到角落的衣帽架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收拾?其他人呢?”
高瑶的语气平和,但白昼偏偏听出了一种领导训话的感觉。
“还没到上班时间,周末会晚一些,”眼见着高瑶弯腰捡起资料,白昼终于不再淡定,“高总,您您您坐,我来!”
高瑶一顿,“叫我名字就可以,大家都是同事。”
高瑶又问了些基金会的事,交谈间白昼已经能感觉到高瑶的专业,她甚至还打开电脑,请教了不少专业的问题,高瑶都一一作答。
高瑶的加入让白昼和冯冀西都松了一大口气,高瑶不爱笑,聊工作时表情总是如一,整个人严肃又认真,白昼大大小小不懂的事都会问问她,一来二去,几个女孩子逐渐熟悉起来,除了工作的事,也会聊聊天南地北的各种八卦。
大概是在基金会真的学到了很多,升级考核的时候,白昼也不太紧张,游刃有余地回答考官的各种问题,不仅旁听的王晓宁,连部门老大也对白昼很满意。
考核完王晓宁便给白昼说了结果,白昼感谢项目组的帮助,下班前还给每人买了奶茶。
跨年前她收到了正式的升级通知,连带着薪资一起涨了15%。
那天格外地冷,白昼站在办公楼下,听着电话里孟铎遥远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呼啸的大风里,白昼忽然觉得有点恍惚,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了,忙到没时间见面,没时间视频,每天只是挤出极其零碎的时间回孟铎大段的消息,这仿佛成了她的生活习惯。
习惯到她都快忘了,孟铎这次也是推掉了很多事情才回来的。
“白昼,你还在听吗?”
白昼回神。
“在听,孟铎,不用来接我,你在家等我。”
那头沉默了一瞬,回了句好。
白昼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打车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商场,精挑细选了一块围巾,一个袖扣,最后又绕去花店。
但挑选花的时候白昼却犯了难。孟铎从来没说过他喜欢什么花,纠结片刻,白昼挑了一束红玫瑰,她也很久不买红玫瑰了,白昼垂眸,只让老板简单包装起来,便抱着花往回走。
她穿着长款羽绒服,带着帽子,又把围巾裹上,只露出双眼睛,也是去年这样的季节,她带着还是狗的孟铎穿梭在这条街上,白昼想起这茬,有点忍俊不禁,她加快脚步,远远地却看见小区门口那个身着大衣的高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