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胁你,你就做这个了?”
“嗯,后来我才知道,这里做工的女人,都……”
“都受他的威胁?”
林与闻觉得不可思议,“你们都没想过要反抗的?”
“怎么反抗?”
“你可以……”林与闻差点咬着自己舌头,他多天真啊,竟然还想说她们可以报官,这种事情去报官,就意味着把自己扒光在人前,受下的非议和羞辱远比自杀来得更加折磨。
余晨有句话的意思很对,这些女人,她们忍受痛苦的能力要比那些小姑娘强得多,她们所要顾忌的软肋也远比那些未经人事的姑娘多太多了。
没错。
她们在乎的早就不是自己的利益了,子女,家庭才是她们真正在意的东西。
余晨就是利用这点,虽然没有在身体上虐待,但是却把她们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林与闻轻轻呼了口气,“他是不是还不许你们离开?”
“哪敢走,”黎桂萍叹气,“就像李婆子那样,说了好几次辞工了,他就让矿上那些小流氓跟着她回家,听说还突然出现在她家里,要把她的小孙子抱走呢。”
“……”
“我女儿的孩子才三岁,要是真被抱走了……”
“我明白了。”
林与闻仰头想了想,“一会你跟我出去,这些话就当没说过,你也千万不要说出我的身份。”
黎桂萍点头,“您放心大人,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抓他!?”
“啊……”
“大人,我们真真受够了,我们有胳膊有腿的,哪不能吃上饭啊,”黎桂萍绝望道,她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就好像那戏里讲的似的,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这么大岁数了,还被人逼着做皮肉生意,我这张老脸,这张老脸……”
“别再这样讲了,交给我就好,”林与闻实在说不出让人家再忍一下这样的话,“不出三日,我一定给你个结果。”
“好,好!”黎桂萍一边哭一遍点头,但是这委屈一旦说出来就好像刹不住了。
见她停不下眼泪,林与闻只好把帕子拿过来,折了一下,扬着脖子给黎桂萍擦了两下脸,“别哭了。”
黎桂萍听他这样安慰,竟然真的就止住了眼泪,她把林与闻的手帕拿过来,自己又擦了两下,“我知道了大人。”
“好,那我们出去?”
“嗯,您先走。”
“啊……”
林与闻晃了晃,想起之前撞到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劈着腿离开。
“呀,我正想去找你呢。”余晨迎着他走过来,“这么厉害,这都多久了。”
林与闻用鼻孔看他,“你说的那个事,我过两天和林大人吃饭的时候会和他提的,但是,林与闻咂了一下嘴,“你也得备点钱孝敬林大人吧。”
“他不是出了名的清官吗,也收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随便就能和内府搭上关系吗?”
“呵,”余晨冷笑一声,“我就说,总有路子的,就是之前找的人不对。”
这人为了那个开大妓院的梦想看来求了不少人啊……
林与闻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反正这光线下,余晨也估计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反正你信我就没错了,啊,如果我家里来人,你可得说我在矿上干得很好。”
“明白了,大少爷。”
林与闻推开他,大步离开。
一走出矿场,陈嵩就跟上来,“大人,怎么样,明天我们就封了这个矿?”
“不行,我刚问了,这些妇人都被余晨抓着把柄呢,偷偷和我讲着其中的事情还好,真到要堂上作证,怕是一个都不会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
“你等我给严玉去封信。”
“欸?”
“这矿外面都说是内府的生意,没理由余晨还要找我跟内府托关系,我怕是有人打着内府的名号出来给自己牟利。”林与闻眯起眼睛,他倒不介意这事再闹大一点。
“那……”陈嵩恍然。
林与闻发现自己跟沈宏博混得多了,也能动些这朝堂人的小心眼了,“严玉那个人只能占别人的便宜,要是有人敢占他的便宜,你猜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