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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既已是失踪的人,您真的觉得他们会用正常的方式下葬吗?”程悦看着林与闻问。
林与闻叫她来是想查查这短时间里可有什么无名之人被下葬,但他问出来了也明白这问题有多蠢。
“那,”林与闻低下头想了想,“你可知道这几月是否有稳婆接生过?”
李小姐在旁边睁大了眼,“你该不会是说……”
“你仔细想那小女孩的话,她说她娘亲生不出弟弟才被土埋了,所以很有可能是难产而死。”
“没错,她还说她娘亲叫疼……”
李小姐说出这话又想哭了,她攀在程悦的肩膀上,小声说,“你都不知道那时场景……”
程悦拍拍她的后背,"难为你了。"
她转回头来,“大人,若是问稳婆的事,赵典史比我更合适。”
“诶?”
“大人,”赵典史与林与闻笑眯眯地行礼,“您想啊,这稳婆最清楚谁家户头上多了人,平时里收税,绝对要与她们打听下的。”
林与闻恍然,没想到赵典史还为了收税去结交稳婆的人脉,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所以,典史您……”
“我娘子就是稳婆啊。”
“……”林与闻心想你最开始就应该说这个。
“她们这种不同程姑娘那种大夫,都是谁不忙了就去帮一把,不过也有个小圈子,谁手稳,谁接生的男孩多,慢慢有点名气之后才有那些达官贵人请过去的。”
“那我想找的那个稳婆,大概是常接生男孩,最近手头还特别宽裕的。”
赵典史眯着小眼睛想了想,“不行,我得回去问问老婆子。”
“啊,您最好再加上一条,”林与闻拉住赵典史,“五六年前,可能接生过一个女孩。”
赵典史嘶了一口气,好像在犹豫。
林与闻知道让他夫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记起这些,再找到对应的人实在困难,连忙补充,“没事,就请夫人好好想想,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赵典史眨眨小眼,“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我夫人过目不忘的,她记忆力比我还要好呢,所以谁家生了什么几个,男孩女孩,连乳名她都记得可清楚了,”赵典史很得意,“所以我才说她真是天生适合收税呢。”
又绕回来了。
林与闻听了他这话,松了大半口气,另外半口是陈嵩把稳婆王婆带到跟前来才松下来。
……
“大人,”王婆低着头,眼睛止不住的撒目,心虚都挂在脸上了,“您找我呀?”
陈嵩站在王婆后面,一脸不悦,一路上这老婆子拉着他不住地问,现在又装上了。
“你可知道本官找你有什么事?”
“您家有娘子要生产?”王婆露出谄媚的笑容。
林与闻一拍桌子,“人命关天,你还敢这样与本官周旋?!”
王婆嘴巴一瘪,甩着袖子就跪下来了,“大人饶命啊。”
林与闻看她岁数大,本不想让她跪,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他也没让人起来,“我问你,你今年十一月初三时候在哪?”
赵典史的娘子可真是厉害,连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
“在,在……”
“王婆,你可知道我等官员若是对皇上说谎会怎样吗,会被拖到午门廷仗,也就是打板子打到死,”林与闻故意吓唬王婆,“所以你这等小民,敢对本官撒谎的话,本官就把你拖到菜市口也打到死!”
陈嵩听林与闻这么说,立刻配合地敲了下自己的佩刀,那声音清脆的。
王婆的脸登时吓得煞白,“大人,大人不要啊……”
“你到时候血池呼啦的趴在地上,被你包庇的人可会救你?”
王婆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掉,“大人,大人我说,我那日在李府,李府,就是那个钟娘子的府里,给她儿媳接生。”
“儿媳?”
“是是,她说是她儿媳,但是她不许我说出去这事,她打赏了我很多钱,上一次也是这样。”
“上一次?”
“对对,六年前,她这个儿媳生了个女儿,”王婆牙齿打颤,“也是我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