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县令,为什么你会在军营里,”这些人真是不怕啊,听到林与闻是官员还敢继续挥着刀,“那些是你的人吗?”
“怎么可能啊……”林与闻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这被人用刀来来回回的指,胆子差不多都要吓破了。
“外面那些当然是圣上的人了。”玉公公走进来,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和对面那群叫叫喳喳的士兵真是天上地下,“你们认不得他们,总认得他们手里的绣春刀吧?”
“你以为这是京城里吗,你们这群阉狗想抓人就抓人?”
林与闻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袁宇那么怕那个李将军,这人手底下的兵都不要命的啊。
“大胆。”
又进来一位。
林与闻第一次见这么高大的人,面前的人比身材已算高挑的玉公公还高了大半个头,而且他的眉骨高耸,看起来不太像纯粹的中原血脉。
白虎营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士兵们见了他立刻就蔫了,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将军!”
“玉公公,这些兵卒不清楚状况,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严玉看着他,甚至不低头,只垂了下眼,“李将军,好久不见。”
兴许是骨骼突出,李炎就算笑起来也很阴鹜,“玉公公,你此次来江都,应当不是为圣上巡查兵营吧?”
“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迷路了。”
高手过招难道都是这个样子吗,林与闻实在没想到严玉能如此坦荡地说出这么离奇的话来,他抿着嘴,护着程悦往后退了两步,心想这房间怎么不能再大点,不让人发现他们就好了。
“林大人也是迷路了?”
只被李将军这么扫一眼,林与闻就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咽了下口水,低头装傻,“啊,是。”
“林大人是咱家带来的,李将军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玉公公轻轻一挥手,刚刚外面的锦衣卫也都进了房间来,把这个小屋几乎都堆满了。
李将军侧着头打量严玉,“玉公公,严正圆一案凶手已经认罪,兵部的正式文书一来就会立刻执行军法,你现在做这些已经没用了,何苦把林大人也卷进来呢?”
严玉呵了一声,“咱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大人只是天生正义,看不得无辜者受冤而已。”
林与闻心想我不是我不是,别问我别问我。
“林大人,你也看了尸体,可有看出什么异状啊?”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林与闻抬起头,“将军,我,”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咧开嘴笑,“什么都没有,与凶手的供词完全一致。”
严玉脸上的神情一僵,但还是昂着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带着林大人离开了。”
严玉瞪一眼林与闻,正要走,手却一下子被李炎拉住。
李将军看严玉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小动物,“这一次我不计较,但下次若你还敢越界干扰军中之事,玉公公,就算圣上再宠爱你,言官们又能放过你吗?”
严玉咬紧牙关,使劲甩开他,“林大人!”
林与闻总觉得他俩话里有话,但是只要不殃及到自己就好,他拉着程悦连忙跟上严玉,走出了房间。
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严玉才问林与闻,“真的没有异状?”
“有是有,但现在不能提。”林与闻看严玉手腕红了一大片,“让公公受委屈了。”
玉公公呼了口气,“怎么会,大人,是我关心则乱,”他又回到了楚楚动人那个样子,“还是大人更冷静些,如果现在就让李炎知道了,他一定会想办法销毁证据的。”
林与闻对他笑了下,“公公放心,既然有问题我就会好好查的,你的身份有些招摇,不如还是在县衙里好好休息吧。”
玉公公知道分寸,没再继续逼问,瞟了一眼白虎营的方向带着人快步离开。
林与闻终于明白袁宇为什么不想自己掺和这件事了,怕是这严玉和李炎除了这案子,还有别的私怨,人家一个司礼监,一个指挥使,真出了事他这么个小县令一定是最惨的。
“大人?”
“啊,”听到程悦喊自己林与闻才回过神来,“你看到了对吧?”
程悦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林与闻说的是他刚刚抬头时候,看到李炎的腰间别着一根烟管,军中抽得起烟草的人应不多,所以,
李炎就是那个虐待并且侵犯过成凉的人。
怪不得他一直摁着这件事,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这些吧,林与闻心里觉得有些发寒,主将若是这样的人,那么军中可比他想得还要黑暗。
袁宇一直都是待在这种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