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闻寻思你上心还不是因为李捷曾是你的上官,呵。
林与闻坐到沈宏博旁边,他虽鄙夷沈宏博的初心,但是他毫不怀疑沈宏博的能力。
当年在京城,沈宏博是出了名的户部索命官,站在朝堂上与兵部尚书争辩军费,一笔一笔,一个数都不差,争得兵部尚书面红耳赤,直接晕了过去。
“李凌云那天申时从家里出来,与他的旧友刘成到了永定酒楼吃饭,他们点了两位歌姬陪酒,酉时刘成喝醉,酒家找了刘家侍从把刘成接走了。”
“刘成走后,李凌云说要出恭,没叫人陪着。这时便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了。两个歌姬等到亥时一刻叫人记了账,离开了酒楼。”
沈宏博掏出两张纸,严肃道,“这些证人我都记着姓名地址,还让他们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出城,你随时可以去问。”
他想了想又补充,“至于李家的人我最先问过,除了李大人这几日身体抱恙以外家里没甚大事,下人也都全是用惯了的,你,”他提醒林与闻,“你就别去他们家了,李大人在朝堂上还有许多故友,如今这时间,你再去寻他家的麻烦,问多错多。”
林与闻根本没想到这层,只能佩服沈宏博办事严谨,不情不愿对沈宏博点点头,“多谢沈兄。”
沈宏博哼哼笑了一下,“除了来告诉你这些,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呢。”
果然没这么简单。
沈宏博扇扇子,摇头晃脑,“你可能忙着办案不知道,我们高邮昨日也发现一具尸体,挂在树上。”
林与闻眼睛立刻瞪大。
“但不像你,我发现尸体两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抓到凶手了。”
“什么?!”
“哎,”沈宏博的嘴恨不能再咧大些,“确实和你说得一样,这凶手也是学那宋阳州,替天行道的。”
“不过他原先就是杀人未遂进的监,这刚一出来,就又去寻仇,太好抓了些,你说是吧。”
袁宇看林与闻那样子,感觉快到极限了,伸手挡在林与闻前面,“这是好事,高邮政治清明,知州大人功不可没。”
沈宏博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站起来,朝袁宇作一揖,“袁千户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这凶手一直沉默,但也不辩驳,弄得我很烦恼,我不擅审讯,所以才来请林大人帮忙。”
“干嘛?”林与闻乡音都被逼出来。
“想你去趟高邮,旁听我开堂啊,也对我指教指教。”
忍!
林与闻也站起身,朝沈宏博一拜,“自然,沈兄都给面子亲自来请了,林某一定到场。”
沈宏博捏了两下他的手,很满意看到林与闻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林大人也要尽快解决手头这个案子啊。”
“好。”
沈宏博摇摇摆摆离开,还没离开门,林与闻就跟在他后面对着半空拳打脚踢,“瞧瞧他那样,都快入冬了,还拿个破扇子呼呼哒哒的,怎么不给他扇飞起来呢。”
袁宇拍拍林与闻的肩膀,“他把案子查清是好事,你也不用这样。”
“不是,多蠢的人啊,刚出狱就寻仇,等着让人捉啊!”林与闻尖叫,他真是要气疯了。
“就是,”陈嵩也看不惯沈宏博那做派,附和林与闻,“一般这种出狱的,当地人都会格外留意,离得远远的,尤其还是本就有仇的人,就这么让人靠近还杀了,瞎的。”
林与闻听到这话,好像开窍了似的,突然转头,“你说得对。”
陈嵩愣了下,“大人,我哪句说得对?”
“哪句都对!”
林与闻来了精神,“走走,我们现在就去高邮。”
袁宇不懂林与闻是什么意思,“刚才沈宏博不是把你要查的告诉你了吗,是要去找那些人吗?”
“先不找了,他不是不许那些人出城吗,也跑不了,我现在要去查查沈宏博手里那个案子。”
“诶?”先把手上的事做好不行吗?
“他不是要我帮忙,我就帮帮他啊!”林与闻五官都狰狞了,“而且按沈宏博的说法,都是模仿宋阳州,那就应当一起查!”
袁宇舔舔嘴唇,林与闻现在看来就是为了和沈宏博争个高下搞得上了头,分不清轻重了。
但他可不敢指出来,林与闻发起疯来可不会因为自己和他是发小就手下留情。
陈嵩当然什么都听林与闻,“大人,您说,我去查什么?”
林与闻看他,眼神犀利,“你与高邮官差的关系如何?”
“明白了大人。”陈嵩挑了下眉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