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越来越魔怔,尤其听说宋捕头为民除害之后他更像是着了病似的,成天跟我说他也想像宋捕头一样,给她妹妹报仇。”
“以前老婆子在,还能劝劝,现在啊……”老人敲了两下自己的腿看着远方,思绪好像飘远了。
他这一番话,已经把所有林与闻想问的都答完了。
袁宇低声在林与闻耳边问,“看来真是那个苏谭,要我今天帮你把他带到衙门吗?”
林与闻想了想,“等等看他回来吧。”
他们等到快日落时候,苏谭终于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个壮汉,两人有说有笑。
“你们是什么人?”苏谭右手举着斧头对着林与闻。
老人连忙挥手,示意他不要乱来,“放下放下,这是县令林大人。”
苏谭的恶意更甚,“就是你处死的宋捕头吗?”
袁宇挡在林与闻身前,端了下自己的佩剑,“见了县令不跪,还比划凶器,不想活了吗?”
苏谭哼了一声,很不服气,但还是把斧头别在裤腰带上,与身边人一起跪下来,“大人。”
林与闻背着手站起来,“苏谭,你知道高邮的李凌云昨日死了吗?”
“李凌云?”
苏谭惊讶,他像是完全不知道此事,“昨天死的?”
林与闻和袁宇对视一眼,这可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那个害了苏家的畜生,昨天什么时候死的?”苏谭旁边的大汉也问。
“大约是子时。”林与闻答。
苏谭眨着眼睛,不知所措,“就死了?”
旁边一直绝望着的老人呼吸沉重起来,又惊又喜地抓住苏谭的手,“不是你杀的,真不是你吗?”
苏谭转头看他爹,“爹,你说什么啊!我昨天不是都跟你说我上山砍柴吗?”
老人的嘴唇瘪在一起,“还好,还好,”他差点哭出来,“我都说了你别冲动,那样的人,迟早遭报应的。”
苏谭又瞪林与闻他们,“大人觉得是我杀的?”
林与闻不敢说话,只能虚张声势地瞪回去,“你昨天都在做什么?”
“我昨日一直和王兄在一起啊,”苏谭指着大汉,“我们俩结伴上的山,他采药,我砍柴,我们俩一起发现了株名贵草药,打算五五分成,”苏谭眼里没有丝毫心虚,这些话一定是真的。
“镇上的郎中不识货,王兄便带我去了县里最大的药铺去谈价,但那掌柜的也墨迹,非要与人商量,我俩就找了个通铺睡下了。”
“是啊,我俩刚从县里回来。”大汉点头。
林与闻问,“可有人给你们作证?”
“有啊,那药铺掌柜,客栈小二,都行,”大汉替苏谭答,“晚上也有人,晚上我们俩跟一波干粗活的一起喝酒来着,我们得喝到,”他看苏谭,“怎么也得有戌时吧。”
苏谭点点头。
袁宇皱着脸看林与闻,小声说,“要是那个时辰从江都出发,去到高邮,再把人拖回来,时间肯定不够。”
我还能不知道!
他看见苏谭用右手拿着斧头的时候心都已经死了一半了。
林与闻心情很差,跟一开始来苏家的心情差还不是一种类型。
他看向苏谭,苏谭肯定是恨李凌云的,一听到李凌云死了他的表情堪称是喜从天降。
但是他确实不像杀了人的样子,更何况他的证人也有足够的说服力。
苏家老父亲不断摸着苏谭的手,朝林与闻尴尬地笑,“大人,我刚刚说的你都别放心里啊,跟我们谭儿没关系,他昨天去砍柴的,还采了药,”他一直摇头,“可没杀人啊,可没杀人。”
“爹,你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狗官,真想判我的罪哪需要证据!”
袁宇厉声,“注意你的态度,林县令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哼。”
林与闻摆摆手,“好了好了,既然与你无关,那本官就先不打扰了,”他想了下,“另外,你父亲的脸色涨红,喘气不匀,应当是酗酒所致,你不要乱给他开药,只需让他戒酒,应该就能有好转。”
“爹!”苏谭明显生气了。
“昨晚你不在,我才,我以后不喝了,一点也不喝了,”他笑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李凌云都死了,我不用喝了。”
林与闻拉着袁宇快步离开苏家,心里一个劲打鼓。
如果不是苏谭杀的人,那凶手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