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都多久了,饿死了那么多人,属于我们的粮食不应只是一碗粥一个馒头。”
不过眨眼间,先前还好生排队的人们便忽然闹了起来,有窃窃私语的,也有直接喊出声的。
阿武等人控制着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动手的几个大汉,还分了几个人打算拦在许云朝和季瑞霄前边,防止灾民们被有心人煽惑过头,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许云朝和季瑞霄的脸色都很难看,前者气得火气旺盛,后者则是低气压。
本是好好的支摊施粥,结果遭人无端找茬,还利用不明事理的群众挑火,将对县官等人的怨气尽数撒向他们……
许云朝越想越气,拂开护在自己跟前的侍卫,挥挥手示意他去季瑞霄那边,自个儿则是迎上了眼前的群众。
“我出主意贪了你们的粮食?他女扮男装?”许云朝气笑了,扬起手狠狠拍向桌面,震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静了一瞬,“污蔑人也要打打腹稿!”
许云朝一秒发怒,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我们在这尽心尽力地发放粮食,你们一边领一边污蔑我们贪污,得了便宜还卖乖,拿了好处还要踩别人两脚?!”
“你们一丁点证据都没有,仅凭自己那点歪乱的猜测,上嘴唇碰下嘴唇,轻松几句话就把屎盆子全往我们身上扣?我们是看起来很好欺负么?”
“属于你们的粮食有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带来的有多少!我们今日刚到,实地采风本就是应当的,怎么就成了来看你们是否真是好欺负的?”
“呵,要是真想欺压百姓,还用得着来这转悠做场面活?早就下了船跑府衙里歇着,好吃好喝晃荡十天半个月的,拍拍屁股走人不就行了?”
其实大多数人不过是因有人起了头而跟着闹的,辨不清是非,极易被说服。
遂许云朝这番话喊完,场上噤若寒蝉,一时竟无人再言。
一直被拦在后边,屡次想说话都插不上嘴的季瑞霄也被许云朝的气势怔住了,毫无空闲去思索她这话说得到底对不对,有无漏洞。
许云朝瞪着双眼,扫视了周围一圈,见无人再言后心里舒坦了些,准备长舒一口气后继续发放灾粮。
然她一口气还没舒完,忽然就又有人不死心地说话了:“那你说我们的灾粮哪去了?!不是遭你们贪了,难不成是掉河里去了?”
许云朝被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上来。
油盐不进!胡搅蛮缠!
她精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说话的男人,刚要回怼,一边的季瑞霄就先一步出声了。
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的人这会儿声音都大了起来:“贪污的人确实有,但绝不是我们!切莫信口雌黄!”
季瑞霄冷冷地朝那人扫去一眼,而后又看向大众,“大家想一想,如果是我们贪污你们的灾粮,那我们没有任何必要再来这里赈灾,直接拿着东西藏着就好,为何还要同你们站在这?”
“至于所谓的名声……实话讲,挣名声的法子多的是,真想要名声的人可犯不着来这吃力不讨好!”
语毕,他顿了顿,又将视线转回那男人身上,一双凤眼忽地一弯,皮笑肉不笑道:“您觉着呢,是也不是?”
然岂料那男人也是个硬骨头,面对许云朝那般凌人盛气和季瑞霄这般冷淡威胁的言语,竟无半分退缩之意。
他毫无畏惧地直视二人目光,语调怪异阴阳道:“你们皇亲贵胄是文化人,论说话功夫,我们这群辛苦劳作的老百姓可辩不过你们。就算有人辩得过,瞧你们这架势……啧啧,可免不了掉个脑袋哦!”
“你!”
许云朝只觉全身血液都涌上心口,她气得脑袋嗡鸣直闹,扰得她头疼。
烦死了,最讨厌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吵了,还不如打一架。
她咬牙想到,一旁的侍卫也很有眼力见的准备拔刀。
“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不会这就要拿刀砍我罢?”
那男人也是贱,许云朝这才发了一个音,他便抢先装上可怜了。
周遭百姓本来都要被季瑞霄说服了,被他这么一说,又关注了起来。
妈的,纯粹是故意的!
许云朝在心里恶狠狠骂到,瞪着那人的双眸几乎是要喷火。
同样被气到的季瑞霄深呼吸一口气,不顾众人熙熙攘攘地在说些什么,而是先抬手示意阿武等人后退,离群众远些,又上前走到许云朝身边,无形中为她撑腰。
好不容易压下火气冷静下来的许云朝对那人冷冷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倘若你说了,我们就能砍你了?”
她这番以牙还牙的冷脸讥讽,令那男人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
趁那男人还没缓过来,许云朝又立刻补充道:“很遗憾我们没有乱砍人的毛病,且我们是来为百姓造福的,不是来同你胡搅蛮缠的。”
“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们贪了赈灾物资,可前几日你们都晓得的被掠走的那批货物,是我们私下运来的。如今我们也站在你们跟前放粮,粥和馒头都还是热的。你若是再耽搁下去,这些可都要凉了。”
“后边还有很多人没拿到吃食,你当真还要继续以无厘头的控诉影响大家吃饭么?”
她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言辞又是站在灾民的角度上说的,遂很快就带动众人偏向自己。
周围人的议论与推搡让那男人有些尴尬,他望着许云朝挑衅的目光与季瑞霄冷淡的神情,一时恼羞成怒。
“少拿大伙压我!”
他大喊着,忽然就冲了上来,却被侍卫抽刀拦住。
男人盯着后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的许云朝,恶狠狠道:“臭婊子装什么好人!你跟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不知道你们还没进城就先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