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交易,我答应了。”锦织兮低着头,“我不会再碰网球,同样的,那箱子钱,归我了。”
“小兮!!”渡边宽怒吼出声。
他从未这么愤怒过,胸膛剧烈地起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锦织兮一步步地上前,脚步从来没有这样沉重过,每一步,都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她红着眼眶,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红血色,目之所及,只有那些庸俗不过,她曾经嗤之以鼻的钱。
她承认,她被现实打败了。
笑面虎说的对,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
既然如此,既然这样。
反正都是没用,反正自己的8年都这么廉价了,用自己最嗤之以鼻的网球来换取这些需要的钱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
至少有了这些钱…
下一秒,锦织兮的瞳孔放大,呆呆地立在原地。
迹部景吾拿着钱,抬手,松散的钞票天女散花一般从对方的头顶滑落。
锦织兮僵硬地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冰帝的!你们别太过分!!”渡边宽像只被逼入绝境,濒临死亡的狮子,阴沉着脸,浑身凝聚着暴怒,恨不得立刻拉这些人同归于尽。
锦织兮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魂落魄地怔在原地,她的手还停滞在空中,忘记了怎么放下来。
迹部景吾抓着一把钱,一张一张地抽了出来,一张一张地往她面前扔,神情嚣张不屑,动作已经相当侮辱人了。
“哦,本大爷反悔了,要你亲自捡起来怎么办?”
“小兮!!!”渡边宽压抑不住地怒火。
“捡啊!”迹部景吾继续扔着钱,越扔越多,“不是喜欢钱吗?你捡起来多少,本大爷就给你多少。”
周围人看戏看的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即使是局外人的他们,都能看出球场上的男人有多愤怒。
近在咫尺的锦织兮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小兮!不许捡!”渡边宽红了眼眶,大声地想要挣脱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偏偏把他禁锢地死死的。
锦织兮眨了眨眼,垂着眸,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些什么。
她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灵魂,眼神涣散,动作麻木地只剩下了钱。
有了这些钱,宽子就不用做那些事情了。
有了这些钱,她还可以贿赂力诚的校长,让他撤回退学通知。
有了这些钱,她可以想办法让宽子回头正常的生活。
有了这些钱,她就不用回去求笑面虎了,她可以和宽子继续在一起了。
宽子很好呢,比笑面虎还要好。
她把自己捡了回去,她想帮帮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她都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她想帮帮他…
哗啦哗啦的钱带着主人的怒气,全都倒在她的头顶,砸的人生疼。
锦织兮弯着腰,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把钱捡好,卑微地失去了最爱的东西。
“咣!”的一声,迹部景吾把倒地空荡荡的皮箱砸在球场上。
3千万,压的人简直喘不过气来。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聚集着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记住你答应了本大爷什么,今后你要是再碰一下网球,本大爷就废了你这双手!”
“忍足,我们走!”
“好的,部长。”忍足侑士十分配合地放开渡边宽。
“等等!你把钱拿走,这件事我不同意!”渡边宽拦在了迹部景吾的面前,神色坚定,“小兮不会放弃打网球的。”
迹部景吾讽刺一笑,“她都已经答应了,不是吗?”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毫无尊严的女孩儿。
“小兮!别捡了!!”渡边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恨铁不成钢地冲入球场,抓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制止。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地口吻凶过她,“你就缺这点钱吗?”
锦织兮的发帘挡住了眼底的神色,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固执地咬着唇,一句解释都不说。
“你到底怎么了?小兮,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幸村君为难你了?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渡边宽看她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立刻软了语气。
“我们把这些钱还给他们。”
“我们不能要这些的。”
“小兮,我知道的,你喜欢打网球,你比谁都喜欢打网球。”渡边宽道,“小兮,这些钱不值得,无论什么事都不值得你放弃网球。”
“可是,宽子…”锦织兮红了眼眶,用快哭出来的哽咽哭腔道,“你值得。”
渡边宽的手一顿,从脚底袭来彻骨的冰冷,连血液都瞬间凝结了。
恐惧疯狂地涌入脑海,他眼底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红血色,目瞪欲裂。
最担心的事情成为现实,所有的期待成为泡影,最糟糕不堪的自己就这么赤果果地摆在心爱之人面前,毫无尊严,狼狈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张阂着唇,喉咙却被堵塞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你…”
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