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织兮的嘴角抽搐道,“一年是不是有点多?”
幸村精市不明意味的冷哼一声,傲娇地转身就走,再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等等,笑面虎我们再商量商量吗?我做三个月还不成吗?”
“小兮儿你道歉的诚意只值三个月?”
“三个月已经很诚意了。”
“8个月。”
“8个月太多了,三个月吧,实在不行我再帮你打三个月的水。”
“7个月。”
“五个月。我再给你写份10000字的检讨。”
幸村精市连个眼神都不再给她,不客气地往前走。
锦织兮见他不理自己,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半年,不能再多了。”
“成交。”
幸村精市鸢紫色的瞳孔露出一抹满意,脸上又挂上了熟悉的温和笑容,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不过这么赔本的生意我可是第一次做啊,看在小兮儿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好了。”
“······”
锦织兮一口老血差点从小肺里咳出来。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不要忘了你10000字的检讨,我今天晚上就要看到。”幸村精市微笑地揉了揉对方浆糊一般的小脑袋,难得好心地提醒道,“要是写不出来,我就把你藏在床底下的东西全都扔了。”
锦织兮不客气地挥掉头顶上为非作歹的爪子,道,“我会准时交给你的。”
“嗯,那就好,不要忘了写怎么冤枉我这个为了网球部呕心沥血的部长,尤其是不要忘了写自己怎么因为谈恋爱,随意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冤枉好人的部分。”
锦织兮咬牙切齿道,“你别太过分了~”
“哎?我过分吗?”幸村精市惊讶道,“明明是小兮儿你自己提出来的赔罪礼吧?”
“······”
无数黑线吊满锦织兮的后脑勺。
如果有一天东京血库缺血了,她觉得现在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补足他们所有人的需要。
——————
“砰砰砰——”
渡边宽早上还没睡醒,就被粗暴的敲门声打断。
怎么回事?
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吵?
“砰砰砰——”
“砰砰砰——”
乱糟糟的敲门声还是没有停,渡边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懒散的哈欠,慢吞吞地跑到客厅去开门。
“谁啊?”透过猫眼刚想探头去看清来人,就被后面的父母一把拉了回去。
“爸妈?”
渡边宽一脸不解。
中年夫妇脸色难看,“回屋里去,你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他们两人刻意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渡边雄,老子知道你就在里面——”
“砰——”来人重重一脚踹在了门上,“给老子出来,别装死——”
“再不还钱老子就砸了你他妈的狗窝?!”
“你不是还有个国中生的女儿吗?听说长得挺漂亮的,要是还不了钱就把她卖给我们抵债——”
骂骂咧咧的粗暴话语难听极了,每说一句,渡边夫妇的脸色就铁青几分。
“爸妈,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我们还钱,我们家欠别人钱吗?要是欠的话还是赶紧还给他们啊!”渡边宽把门外人的话听了个真切。
“你这孩子,管这么多干什么?大人的事不要插手,先回屋去——”
渡边母亲推攘着自家儿子让他先回房间去。
“可是,他们这样堵在咱们家门口也不行啊?我一会儿还要上学。”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渡边宽虽然单纯,但并不是什么傻子。
妈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瞒了他什么。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渡边雄严肃地训斥道,“良子,把他带回去,这群人指不定什么时候离开,先给学校那边打个电话,今天请一天的假。”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要请假?!”渡边宽刚刚还没睡清醒的脑袋现在已经完全回过神,大声叫嚷道,“我们到底欠他们什么钱,为什么不还给他们?!”
“你这孩子——”渡边良子忙不迭地拉着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
“砰砰砰——”
“开门——”
“砰砰砰——”
“渡边雄,老子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了,开门——”
“少装死,快还钱——”
“我们把钱还给他不就好了?!!”渡边宽大吵大闹道。
“啪——”一个巴掌重重地砸在渡边宽的左脸上,打的他整个头都歪了下去。
刚刚还吵闹的房间,现在顿时安静下来。
“钱钱钱——”
“我上哪儿找那么多钱的还给他们?!他们是放高利贷的你不懂吗?高利贷懂吗?!”
“你都已经14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渡边良子反应过来,脸色涨红,狠狠推攘了一下渡边雄,生气道,“还不上钱是我们的事,你冲孩子乱发什么火?”
渡边雄满脸怒火,也不顾及外边的人听不听的见了,“我冲他发火,他但凡有他妹妹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打他?!他爷爷生病住院不花钱吗?他妹妹一个人在英国不花钱吗?他每次伸手要零花钱的时候不花钱吗?我要是能还上钱还至于在这里装孙子?!”
渡边看呆愣愣地听着父亲的话,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人。
也不知道是刚才的一巴掌打醒了他,还是这些话让他的脑子又陷入了一片空白,茫然。
“滚回屋里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渡边良子眼圈通红,拽着渡边宽,“阿宽,先跟妈妈回房间。”
渡边宽老实地被母亲带走,只是经过自家父亲的时候,清楚了瞥见了脸上的皱纹和头顶夹杂的几分白发。
他皱着脸,抿紧唇,一言不发。
······
房间的门被‘吱呀’的一声关上,彻底地隔绝了渡边宽的视线,也将那个备受社会压力的中年男人隔绝在外。
渡边良子泪水湿润了眼眶,嗓音充满了疲惫沙哑,“别怨你爸爸,他是实在没办法了~”
“到···到底发生什么了?”渡边宽像只打了蔫的茄子,低垂着头,吞吐道。
“妈妈先给你上点儿药。”
“您总是这样,有什么都不跟我说~”
渡边良子拿着药膏的手一僵,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阿宽,什么都不要问了,你爸爸和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就好好上你的学就行了。”
渡边宽到嘴边的话又被堵的咽了回去。
又是这样的话。
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都不会告诉他。
哪怕他不成熟,不懂事,他也是想要帮忙分担的。
为什么不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