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门扉时,楚怀汐猛的一推周洧肩膀,随着“砰”的一声,周洧的后背撞在门板上,恰好将漏出一条缝隙的门,彻底关严 。
突如其来的撞击可把窥看的人吓了一跳,那人往后退了两步,终于拍着自己的胸脯回去复命。
楚怀汐见那黑影越走越远,覆在周洧肩膀上双手便收了回去,身子也与他拉开了距离。
屋内的旖旎消散大半,这才正眼瞧了一下周洧。
他微微低头,额前的发丝挡住了那双澄澈的眸子,落在高挺的鼻骨,双耳泛起淡红,此番映衬之下,竟令周洧染上了几分纯良。
“没事吧?”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到周洧受伤的手上。
“无碍,血是药引,可解去你中的蛊。”周洧看着她歉疚的模样,柔声解释。
唇瓣轻启,楚怀汐扯出嘴角的笑意,抬眸对上他的眼眸:“多谢了。”
心头泛起一丝酸涩,随着筋脉的跳动蔓延至鼻尖,楚怀汐突然发觉自己此刻真的好累,累到连呼吸都如同傀儡般。
她曾认为自己还能坚持住的,坚持住找到皇兄,坚持到复兴南瑞。
面对如今的步步为营她动摇了,不禁怀疑这样的自己还有独身肩负的能力么?当初她便不该劝父皇应下和亲,拼尽全力与贼人一战,便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周洧望着眼眶微红的女子,不知她因何而难受,权当是害自己受伤的歉疚,寻常都是一副泪如雨下的样子,如今却又如此吞声饮泪,令他心口堵得很。
周洧散懒的声音掺了些沙哑,与她玩笑道:“是我自愿,如若你不是女子,那用的便是你的血了。”
他悄悄地将受伤的手背过,不让她瞧见:“必须要将那耳朵支走,你于我有何事要讲?”周洧转了话头。
她静默几秒,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我见桓宁已经写了邀吴知州的信,猜测近日便会送出。布防图在府中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如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你可否将它交予我带离。”楚怀汐心中没底,试探发问着。
不知周洧对她的信任是何程度,他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会轻易交给自己么?
周洧眸色微动,随后走向屋里面。
楚怀汐留在原地,自是认为周洧已然拒绝了她,毕竟自己骗过周洧多次,他信不到也是常情。
她张了张口,正想着如何圆话,快些逃走时,却从里面传来周洧的声音。
“过来拿。”
楚怀汐意外一怔,闻声赶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半裸的身子,周洧背对着她,肩颈上的衣衫才提到一半,露出结实背脊,这角度刚刚好牵引着她的视线,顺着那凹进去的脊梁不断向下看去。
白色的里衣若隐若现地遮着宽肩窄腰,精瘦的腰身在烛火的之下更为勾人,她呆愣了一秒,便慌忙转过身。
周洧闻见身后的动静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将剩下的一半衣衫穿上,拿着东西走到楚怀汐的身侧。
“在这儿,不得已藏入衣中。”他递出被藏在衣里的布防图。
狭长的眸子含着难得一见的柔情,直直地盯住楚怀汐的一双杏眼,像是要沉溺其中般。
他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边,一本正经地询问,语调却颇为勾人:“你……不介意的吧。”
他只穿了件里衣,像个因着急而未理好衣衫的小孩子一般,只要楚怀汐稍稍转头便能看到他露出的锁骨。
“不介意。”她的眼神瞟向别处声音干脆利落,拿过那“烫手山芋”后,不敢停留一刻,推门而出。
独留周洧一人在原地凌乱,他抿着唇将衣衫彻底理好,心中腹诽。
都做到了这个地步楚怀汐还是一往如常毫无心动之感,看来他是真的毫无魅惑之能。
楚怀汐出了门一路健步如飞,旁人一抬头只看见残影一片。
她跑回自己的房中,背靠门板身体霎时间像被抽了骨头般,身子下滑瘫坐在地上。
心脏扑通扑通,燥动个不停,楚怀汐埋下头,脸颊绯红。
他好好的一个人怎连个衣衫都理不好,如此失态,没想到他在外征战漂泊,身上竟然干干净净的未见几道伤疤。
想到此处,方才的画面又窜进脑海过了个遍,不仅原本的脸颊更加泛红,就连耳根也不争气的上了色。
明明在金面门也见过不少操练的暗卫,早已觉得自己“百毒不侵”,可还会羞怯,定是见的不够多。
夜里周洧躺在榻上,辗转难眠。还好他即使给楚怀汐解除了蛊毒,否则一个时辰一过,遍需终身服用续命的药,受人掌控一生。
他骗了她其实那粉末才是药引。
可“短魂蛊”怎会又重现于世,周洧没有记错的话,此蛊是上届灵女所创,可后因对制蛊着要求颇高,且毒性霸道,所服解药有极其苛刻的时间限制,造成死亡人数众多。
于十年前被蛊族族长,便是周洧父亲所禁止,并将制蛊秘方压在天坛之下不得取出,现如今除了父亲有制此蛊的能力外,便是三位长老。
桓宁手中竟有此蛊,莫非……周洧不敢深想。